對,那位戰士是她親生父親。

因為父親死亡,在弟弟兩歲,她七歲時,他們搬離了大院,到了外麵的小街道裏住。

她現在的父親不是她爸爸。

是她父親的堂兄,也是同期兵人。

一個被樓嶽明殘害過的人。

“雨兒。”樓嶽明聲音腐朽,他捂著胸口,血從他指縫間往出流,“你爸的死,確實是我指揮不當,當年——”

“不要叫我雨兒!”花盡道。

【雨兒,叫爸爸。】

【你剛剛撓我癢癢,人家不叫。】

【啾啾啾——】

【哎呀討厭,又撓人家。哈哈哈討厭爸爸,哈哈哈……】

【終於叫爸爸了吧。】

【哼。】

【嘖,雨兒生氣真好看啊。】

【我才不好看】

【對對對,雨兒不好看】

小小的雨兒終於反應了過來,氣憤的揉著爸爸的臉,爸爸還在哈哈大笑。

她驕縱的喊,【雨兒最好看,雨兒是最最最好看的小寶寶。】

【丟人,自己叫自己小寶寶。】

【我就是小寶寶,我是所有人的小寶寶。】

爸爸當即大笑,把她抱起來,轉圈圈。那時候她最愛看的就是爸爸一身迷彩服,腰帶紮著,腿上綁著槍,一雙眼睛精神又銳利。

晚上回家後,就是一個溫柔的大男孩兒。

小雨兒喜歡學著媽媽叫老公。

她一邊叫,爸爸一邊答應。

媽媽總吃醋。

爸爸死前哭過一次,是因為和媽媽說起雨兒長大後要嫁人的事情。

聊著聊著爸爸就哭了,還不好意思當麵哭,去走道裏悄悄擦眼淚。媽媽說,爸爸舍不得雨兒嫁人。

那是花盡對父親最後的記憶,在走道裏哭。她跑出去看,爸爸很靦腆的把她一把抱起,說沙子進了眼睛。

“對不起。”樓嶽明低低的說了句,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血已經流了很多。

“你爸死後,我想照顧你們。”

“照顧這兩個字被你做的足夠惡心。”花盡拿起了地上的那把刀,刃上血很多,她拿紙巾一把擦去,捏在了手心。

直視著他。

“樓嶽明。”她走近,刀尖抵到了他的肩胛骨,鋒利的刃一用力就突破了衣服,直達皮膚。

“對你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是不是?”

樓嶽明看著她的眼睛,這張臉——

和記憶裏的女人很像,特別像。隻是那個女人總是眉開眼笑,總是溫溫柔柔。

他沉痛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眼,就表示——

是真的!

花盡彎著腰,手掌抵上了刀柄,她的眼睛反襯著金屬的寒光,有巨浪翻滾,有撕心裂肺,有恨意滔天,如此交織,她已成在火中燃燒的玫瑰花,開出了那嗜人的一麵。

刀一點點的進入骨縫裏。

“我自十歲後,等的就是這一天——親手殺了你!”

“花盡!”

刀進了五公分。

突來一聲急吼。

她回頭。

在迷迷魅魅的光線裏,他著雪白色的襯衫在光影交錯中越來越近,淩厲的氣場勢如破竹。

他走的如此之快,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

“站住。”她低低一聲。

樓西洲停下,臉頰冷硬,“把刀放下。”

“嗬,你做什麼美夢。”

手掌用力一推!

噗嗤!

刀整個沒入到了肩胛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