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樓西洲聽到了鋼琴聲。
抑揚頓挫,琴聲嫋嫋,它好聽唯美,卻遠沒有專業選手的技巧賣弄。
他問,“換人了?”聲音不對。
張子聖也疑惑,“沒有啊。”他這個角度隻看得到女人的頭頂,什麼都看不到,但流程裏他們請的是一名年輕的鋼琴家。
他不懂鋼琴,但樓西洲卻一下就聽得出來,這個琴音不是那鋼琴家一慣的高亢激昂,它如清風流水在山水裏盤繞,是侵入心扉的動人心弦。
轉音之處,那音階的碰撞很熟悉……
像,陸城彈出來的。
樓西洲沉聲問,“花盡在哪兒?”
“不清楚,我沒有見到,但是我聽說她今天來了。”張子聖跟著樓總多年,早有默契,以及他是優秀的秘書,懂總裁心思,樓西洲這麼一問,他回答完後就明白了……
“樓總是認為這是花小姐彈的?”張子聖道,“應該不會吧,我記得花小姐隻穿黑色衣服,這位彈琴的一身白裙。”他聽從樓總吩咐給花盡訂過幾次衣服。
有一次訂好了,因為不是黑的,花小姐說什麼就是不穿。
所以記憶猶新。
白裙子——
花盡並不是沒有穿過白裙子,樓西洲在監控裏看到過,陸城死的那天,她穿了條白裙。
他眉眼帶著幾分抽動,這熱鬧而漆黑的世界,他如萬箭穿心。
………
她一共彈了兩首,第一首個人演奏,緊接著音色一轉,銜接無縫隙,輕妙的音色之後演唱者上場。
韓佐在台上看到,那麼的愣了一下。
“把顧沾衣叫來,樓西洲的女人算是湊齊了。”
台上,女人溫婉的聲音而起,“大家好,我是米沫兒。”她依靠在鋼琴旁,穿了一身紅色的裙子,一樣的波浪卷。
可兩人的氣質大不相同。
她有明星的光環亦有鄰家小妹的清秀,她不大能撐起紅這樣鮮豔的色彩。
那名身穿白裙的女人,沒有露臉,一個側臉,卻有隻可遠觀不可褻瀆的聖潔感。
她依舊在彈琴,江南水鄉的曼妙惆悵。
配上米沫兒那婉轉空靈的嗓音,讓整個大廳都徜徉在了煙雨蒙蒙裏,似把每個人心裏那想得到卻又沒有得到的欲望給勾了出來。
體現愛情的方式千百種,無聲的表達最是牽動人心。
一曲畢。
現場寂靜。
米沫兒鞠躬。
“再彈一首!”有人喊。
接著不停的人在喊。
然而沒有人叫米沫兒再唱一首,她大方的失笑。
那名彈琴的女人卻起來了,沒有打招呼,朝著後台走去,在她後背對過來時,除了驚於她曼妙的背影外,還有她左臂的玫瑰花也暴露在外。
有人認出了她。
喊了一聲,“樓西洲的太太!”
“各位不想聽我唱歌麼?彈了兩首不讓別人休息會兒麼?來使喚我吧,我不怕累。”她開了個小玩笑,因為有話筒,所以這放大的聲音把‘樓西洲的太太’這幾個字給掩蓋了過去。
………
花盡到達後台,說的是後台其實是一個非常大的包廂,主要工作人員都在這裏麵。
她一進去,便定在了門口。
屋子裏沒有一個人,候場的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