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有這樣的消極時間,成年以後也很少因為如夢的陳年舊事而費神。
今天卻放縱,許是……衛野快回來,當年那個打他罵他是狗雜種的人。
樓西洲在走道裏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進病房。
一室寧靜。
沒有光,沒有聲音。
他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在屋裏站了一會兒,眼睛適應了這個黑光,才勉強看到花盡和樓安安睡在床上。
樓西至在沙發。
以一個很僵硬的姿勢。
他去沙發前,壓低聲音,“睡著了?”
“沒有。”樓西至剛剛自己走過來,腿很難受。
“能下地了?”
“不能下也得下啊。”把床讓給她們。
樓西洲彎腰在他頭上摸了摸,“小屁孩兒,長大了。”
“……喂,瞧不起誰呢,我早長大了,我現在都可以結婚生孩子,肯定能生一堆兒子。”
“……”
樓西洲緩慢的起身,拿薄被把他蓋好,室內有空調,很涼。
“睡吧。”
他過去抱花盡,花盡睡的迷迷糊糊,聞到了他的味道,身子一轉對著他的胸膛,嗚咽了一聲,“做……什麼啊?”
“回家睡。”
“嗯?”花盡睜了下眼,遲疑了一會兒想起就是在病房,她一下坐起來,“小風呢?”
“他在沙發?”
“嗯?他怎麼能睡沙發?”
“所以,你起來,我們回去睡。”
“不行,你讓他過來睡。”花盡也醒了,開燈。
“小風。”
“嗯?”
“你去床上,我睡沙發。”
“不用,我這兒……”話才說到這兒,樓西洲臉色臭臭的過來,把他提起來,雖說步伐淩厲,但動作輕柔,把樓西至提到了床上去。
一回頭。
花盡盯著他的眼睛猛瞧。
樓西洲,“……”
“姐姐,他裝瞎,捶他。”樓西至也看出來了他已複明,添油加醋。
花盡當然不會捶他,她走過去,單手捧著他的臉,“眼睛好啦?”
“嗯。”他低頭,配合她的身高,讓她捧。
“什麼時候好的?”
“兩天前。”
“哇,不錯。”
樓西洲挑眉,“嗯?不生氣?”畢竟這兩天都在瞞她。
“我應該生氣嗎,這不是好事嗎?”花盡真的沒有半點火氣,就覺得鬆了一口氣,他終於好了!
身體健康不是比什麼都重要?
樓西洲的薄唇微微上揚,側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回去睡?”
“我不同意!”
花盡還沒回答,樓西至開口,“我作為花盡的娘家人,我不同意你深更半夜把她帶回家!”
樓西洲視他為無物。
“我弟弟說不許我跟你回家唉。”
“不行,你……”必須回。
“我們一起睡沙發吧?”花盡接著又道,衝他壞壞的擠擠眼睛,好像——
意有所指。
樓西洲心頭麻了一下。
“行,睡沙發。”
“不行,我反對!”樓西至低低的吼了聲。
誰理他啊——
兩個人關了燈,倒在沙發。
睡了不到二十分鍾,樓西洲就覺得在這兒睡是很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