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看到他來,心裏懸了好幾秒鍾都沒有呼吸。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內搭白色的襯衫,從虛暗處走過來,他精致的五官在眼前一點點的清晰。
她的心裏跟著這種清晰而如同被麻痹一般。
他站在桌邊,附身看她。
她雙頰蒼白,墜落在狹窄的深井之中,無風無浪也無思考和辨別能力。
眼前隻有他。
樓西洲彎腰把她拉起來。
她軟綿綿的身體直接提起來,放在桌子上,他扶著她的手臂。
他低聲,“傻了?”
她確實有點傻。
也傻傻的問,“你怎麼會來?”
他薄唇彎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來陪你。”一會兒又補充,“我若是不來,明天起來,我女兒連媽都沒了。”
為了奶昔,她不會躲,但是她大概又會給自己建一個很深厚的殼子,終日把自己縮在裏麵,看到的全都是偽裝好的她。
花盡白白的手指揪著他的衣服,仰頭。
外麵有一束不明的光打過來,從他眼下穿過去,太明亮,讓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濃密而長,睫毛下的眼神像是徜徉在春日在湖泊裏,那般瀲灩的柔情。
她在他的瞳仁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被他迷惑著。
“看什麼?”樓西洲低聲問。
她沒有回答,沒有語言。
他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攬進胸口,抱著。
花盡一直在想,她和母親的命運其實很相似,一生裏都有三個男人。
母親有聽家兄弟兩,還有樓嶽明。
她有陸城兩兄弟,還有樓西洲。
並且都有一個女兒。
她們都在情感裏糾纏。
母親幸運的是遇到了聽文禎,他寵她愛她。
而她——不幸的遇到了李四,李四改變了她的一生。
而花盡她,或是命帶煞氣,遇到她的皆不幸。
陸城死了。
陸離因為她,手指斷了一截。
樓西洲身上多處是傷,腹部,大腿。
母親被李四強暴多年,不敢說,默默承受。
而她。
而她自己……
她總認為人必須要掌控自己的命運,總說她的生活有男人沒男人都行。
可前半生是李四在主控她。
她的生活裏也從來沒有缺過男人,那年為愛拚搏,愛一個男人,讓她死了。
從陸城到樓西洲,她從未走出男人的圈子。
現在呢。
她消失一年,以為能麵對一切事情,能把陸城藏在心底,去和樓西洲好好生活,好好養育女兒。
可,陸城母親的死亡,又把她拉向了原地,潰不成軍!
她懦弱的逃不出李四,也逃不出這困境。
但她又比母親幸運無數倍。
她碰到的是這三個優秀的男人。
“樓西洲。”她的聲音從他胸口而起。
“嗯?”
“謝謝你。”
“哦?我可什麼都沒做。”
誰說的,不說以前,就今天晚上,他的出現就是神丹妙藥!
她什麼都沒說,收緊手臂,用力抱住他,“你放心,我不會退縮的。”她鄭重的!
他胸腔頓了好幾個心跳的拍子。
因為花盡貼著他的胸口,所以感覺很明顯。
她退開,想看看他的表情,卻被他摁了回去。
“說好的。”
“嗯。”她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還想溫存一會兒,卻又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