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兒媳婦心思敏感,要不然也不會因為成婚後久久未曾有孕而心情焦慮,周琛還真有些擔心這個侄媳婦,家裏其他人重不重視這一胎,周琛管不著,但他的態度要擺出來,讓侄媳婦知道,她這一胎是有人看重的,免得她又多想。
孕婦不能多想,每天最好開開心心的,這樣有利於生產。
“奴婢這就去。”玉簪奉命去庫房給岩大奶奶挑禮品,到了庫房裏,看著滿庫房的藥材,便想著大奶奶年紀輕,這一胎又好像不太穩當,便挑了些藥材送去。
她家主子爺打小生過一場怪病,即便同黛玉定下婚事之後,怪病已經痊愈,之後也甚少生病,可家裏這些叔叔嬸嬸,哥哥嫂嫂們還是隔三差五的給他送藥材,而且多是品相極佳的上等藥材。
周子琛自己沒見過自己生病的樣子,因此也不清楚他當時的情形有多凶險,總之他當初病入膏肓隨時可能沒命的凶猛架勢,將家裏上上下下都震駭到了。
十年的積累,周子琛小庫房裏的藥材都能拿去開藥鋪了。
送去給岩大奶奶的藥材雖然都是玉簪自己挑的,可周琛院子裏的事兒,大多也是她在打理,平日裏給家裏長輩兄嫂送禮,禮物也多是玉簪準備的,從未出過錯。
岩大奶奶孟氏的肚子剛傳出好消息沒多久,哪知沒過幾天,三嫂秦氏請平安脈的時候,竟也診出了兩個月的身孕,算算月份,竟比孟氏肚子裏的月份還要大一些。
周家一下子多了兩個孕婦,還都是長房的,川寧侯夫人喜出望外,興奮之餘,將身邊兩個得力的老嬤嬤指給了孟氏和秦氏兩個孕婦安胎。
嫂嫂有孕,周琛還是叫玉簪去送禮,三嫂這是第二胎,倒沒什麼憂心的。
隨著時間流逝,轉眼到了冬月。
這兩個月風平浪靜,京城裏也沒什麼大熱鬧,安靜得叫人心裏莫名的不安。
冬月初九,林璋再次上門了。
“你好久沒來找我了,今兒怎麼有空過來?”周琛笑著給林璋倒茶。
林璋唉聲歎氣,“別提了,家裏要給我把婚事定下來,我覺得有些太早了。”
他老爺是朝廷要員,可他偏偏還是一介白身,旁人即便願意結親,也都是看在他老爺的麵子上。
周琛不知道林璋在苦惱什麼,“你今年有十三了吧?這婚事也是該定下來了,怎麼,林夫人給你挑的姑娘,你不喜歡?哪家的?”
“出身倒是挺高,北靜王的妹妹。”林璋道。
周琛揚眉,“這出身可不僅僅是高了。”
“人家是王府,我們家的爵位早在我老爺這一輩的時候就沒了,不過我老爺爭氣,靠自己考中了探花,如今更是位列戶部侍郎,以我老爺現在的地位,我難道還配不上人家?”林璋撇撇嘴道。
周琛笑道,“這自然是配得起的,隻不過……你好像不願意?”
“王府出身的千金大小姐,誰知道什麼脾氣?就說上個月……”林璋話到嘴邊,意識到什麼臉色微變,立刻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周琛看了卻暗自生疑,眉頭微蹙,“上個月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林璋悻悻的擺手,想把這話茬給略過去,“總之我是不太想娶北靜王的妹妹。”
周琛眯起眼,“璋兒,你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眼睛就眨的停不下來嗎?還不跟我說實話?”
林璋見周琛好像動氣了,這才慌了神,“子琛哥你先別生氣,我說就是了。”
“嗯,你說。”周琛麵無表情的道。
林璋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周琛的眼睛,“上個月,順王妃在府裏辦了菊花宴,阿娘帶了我和姐姐一起去,我當時在外院,具體的也不太清楚,隻是聽說王府的小郡主刁難姐姐,說了好些難聽的話擠兌姐姐,因這些話不堪入耳,叫順王妃封了口,除了當時在場的人,外頭的人都不知道。”
林璋的話讓周琛臉色微冷,“璋兒,你實話告訴我,你姐姐被擠兌,是不是因為我,還有當初賈寶玉要給她取字的事?”
聞言,林璋暗暗一驚,心道:子琛哥這也太敏銳了,他都說得這麼含糊了,他也能猜中。
既然周琛已經猜到了,再隱瞞也沒什麼意義,林璋隻得老老實實把事情全部都交代了。
這事兒說來,同周琛還真有不小的關係。
原身相貌出眾,文才斐然,有好事者為了奉承他,吹捧他是京城的第一公子。
對這種花裏胡哨的稱號,原身向來是不感冒的,也從未理會過,但是一些閨閣千金,卻因此對他十分的好奇,有見過他的甚至芳心暗許,更有些高門貴女自持身份來向他表達愛慕之情,順王府的小郡主便是其中之一。
原身有婚約在身,自然不理會這個驕縱的郡主。
雖然拒絕了她,但原身也沒有把這事兒給宣揚出去,事關女子清譽,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