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抬手擦他小臉,失笑道:“怎麼哭了?”
“哥哥好疼。”
“不疼的。”
這些不算太疼,瞧見小孩哭,白九心裏僅剩下的那點疼痛也消失不見了。
他是白家少主,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身邊有這麼一個小東西,替自己笑,替自己哭,滋味確實有些不同,往日都是他要護住眾人,但是這次是謝璟想護著他。
……
正想著,忽然有一隻手伸過來在他麵前晃了晃,抬眼就看到少年謝璟氣鼓鼓的模樣:“哥哥,我在跟你說話。”
“嗯?”
“我說,你這幾天在我夢裏跑來跑去,我一點都睡不好!”
白九失笑,拽著他手過來,親了額頭、麵頰,又落了吻在他唇上:“那今日就留下,我守著你睡。”
他想,自己怕是年紀大了,一點都聽不得這麼甜的話。
想把小孩捧在掌心,含在嘴中,用盡一切法子寵他。
謝璟耳尖泛紅,但眼神絲毫未閃躲,學著畫冊裏那樣騎在對方身上,跟他親吻。
沒什麼章法,但是肆意痛快。
外麵有人敲門,是孫福管事在外問話,白九不讓人進來,聲音沙啞:“不見!”
謝璟耳朵抖了下,歪頭看向門口:“外頭有人,還有……我外衫沾了雨水,扔在門外廊下……”
白九親他眼角,哄他道:“沒事,府裏備了你的新衣,上次你留在這裏的也都在。”
謝璟最後一絲顧慮也打消,專心享受。
他隻會一點從畫冊上學來的皮毛,三腳貓的功夫,偏要騎在人身上,實在是折磨人的小東西。白九眯眼,手捏在他脖頸後輕輕捏了一下,又讓他靠近,微微垂眸親了一會,帶了幾分憐惜,說不出的溺愛。
謝璟摸他小腹那。
白九握著他的手,聲音微微發沉:“從哪兒學的?”
謝璟小聲道:“我尋了一本畫冊,上麵有……”他抬眼看了白九,又有點不服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肚子裏看過多少書?”
白九也笑,按著他的手道:“很多,你摸摸看。”
“有沒有,那種,舅父不讓我聽的書?”謝璟咬他手指,眼睛發亮。㊣ωWW.メ伍2⓪メS.С○м҈
白九不動聲色:“那是什麼書?說具體些,或許我能想起來。”
“水滸好漢,殺上梁山之類的?”
“……”
白九咬他耳垂,含住那枚銀耳扣輕輕吐氣:“這有什麼好看的,我給你講一個新的故事。”他給謝璟講了一個妖精和書生的故事,說有妖精每夜都來誘惑人,自己還不自知,書生一心讀書,但屢屢被打擾,反而心生執念,自己沉陷進去,再往後就不能講了。
“為何?”謝璟聽得正上癮,“說呀。”
“再往後就是妖精打架的事了。”
“打得凶嗎?”
“……很凶。”
謝璟纏著他不放,白九以身作則,終於給他講了一個完整的。
故事講完,已是天邊泛白。
謝璟頭發與他纏在一處,發根都汗濕了,手指腳尖猶自帶著一絲絲酥麻未散,他半趴在那還在回味,身後肩膀那白九輕輕親吻,讓他癢得笑了兩聲,但是這次沒有躲開,隻拽過了白九的手攏住把玩,一邊捏對方手指一邊小聲問:“哥哥,你下次出遠門帶我一起走麼?”
白九道:“你想,我就帶你走。”
謝璟捏他手指,小聲說:“若我不願意呢?”
白九翻身壓住他,盯著看了一會,啞聲道:“那我就多住幾年。”
謝璟用腳勾住他的腰,吃吃笑道:“也講這麼壞的故事給我聽麼?”
白九以身作則,認真講了一回,這一次仔仔細細,沒再像昨夜那般吃人參果一樣囫圇吞下,而是細致吃了一遍。
味道果然不同凡響。
謝璟快到的時候,低頭咬在他肩上,含糊道:“我同阿娘說過了,我喜歡你,要跟你在一起。”
白九未敢攥著他的手,生怕力氣太大傷了他,一旁支撐的手臂隱隱青筋凸起。
白謝兩家好事將近。
白九備了三書六禮,賀東亭聽了夫人的話,隻推說還早,讓過幾年再定下。
但也留了一些,算是認下這個準兒婿。
賀東亭態度別別扭扭,謝泗泉心裏不舍,也隻有謝沅沅對白九和以往一樣,隻是現在瞧見會偶爾打趣兩句,他們二人往來,沒有阻攔的意思。
謝璟撒嬌耍賴,鬧著要出遠門,謝沅沅就笑著道:“你若是喜歡,就跟白九一起去嘛!我一直覺得西川太小,拘束著你也不好,好男兒心係四方,出去闖蕩一番也未嚐不可。”
謝璟得了許可,更加開心。
他每天和白九一起,計劃要去哪裏瞧瞧,不管他挑哪一處,白九都能說出些優點來,隻多不少地寵著。
西川三月,春暖花開。
一日,謝泗泉急急忙忙找過來,來問阿姐要人:“阿姐!府裏遭了賊我今日回來之後,璟兒那院子門大開著,房間裏少了好些東西,我找遍了府裏也沒人見璟兒去哪裏了!回去找二當家,也找不見人……”
謝沅沅坐在那,拿了一把團扇正在扇風,半點也不著急:“璟兒出去了。”
“去哪裏了?”
“還能是哪裏,到處去瞧瞧,他長大了,出去闖闖也好。”
謝泗泉不敢反抗阿姐,憋了半天,又問:“二當家呢?”
謝沅沅道:“我給二當家放了假,正好有鹽隊順路,讓他也回晉中老家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