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樂輕悠怎麼也沒想到,三叔會跟村頭這個前年才死了丈夫的劉寡婦偷情。
更何況,三嬸雖然不會生,他們膝下卻是也養著一個孩子的,他們的堂哥樂巍,比自家哥哥還大兩個月,而且在小樂輕悠和樂峻的認知裏,樂巍堂哥就是三叔三嬸的親生兒子。
而樂輕悠記憶裏之所以有三嬸不會生孩子這點,也是小樂輕悠有次裝睡聽父母提起的,不過她根本不知道不會生孩子意味著什麼。
恐怕在樂家,除了年紀大一些的堂哥樂崇,這些年紀和樂巍差不多大的,都不知道他不是三叔三嬸親生的。
既然膝下已經養了孩子,三叔又何苦跟寡婦偷情,這樣,不是存心不要家庭了嗎?
感覺背上的妹妹一時安靜得出奇,樂峻又顛了顛她,低聲道:“輕輕,可是嚇到了?”
“沒有”,樂輕悠搖搖頭,指著前麵一坨黑影道,“哥哥,我們就到家了。”
“是啊,回家就給輕輕悶兔子肉吃”,看到夜幕中的家,樂峻繃著的精神也鬆懈下來,腳下的步子跟著也輕鬆起來。
直到進了家門,小兄妹兩個才想起,從出村口,他們就忘了一個人,扭頭,見那黑少年也跟著進門來,樂輕悠和樂峻都鬆一口氣。
樂輕悠從哥哥背上下來,忙就把身上那件哥哥的褂子脫下來,踮著腳要給他穿上。
已經到家,樂峻也不再堅持,蹲下身讓妹妹給自己穿好衣服,就起身打開用茅草繩係著的屋門,給妹妹又拿一件褂子出來。
而黑少年,正將一直半死不活的兔子扔到癩皮狗麵前讓它吃。
“哎”,樂輕悠喊他一聲,“你叫什麼名字啊?”
軟糯的聲音像是沾滿了糖,黑少年沒品到,心裏卻早已滑過一絲甜意,他其實不喜歡甜食,此時卻覺得那甜意讓他很舒服。
他將其餘的兔子一個有一個不厭其煩地放在地上,同時漫不經心地回道:“方宴,我叫方宴。”
“嗯,方宴”,樂輕悠點頭,看著他的動作很奇怪,“你幹什麼把兔子都擺到院子裏,拿到廚屋吧,哥哥給我們悶兔子吃呢。”
給妹妹穿好衣服的樂峻此時正在棚子搭成的廚房內生火,妹妹和黑少年的對話他也都聽著呢,這時便道:“方宴,把兔子都提過來吧,咱們先宰一個,剩下的明天再宰了,我拿到村子裏換些糧食。”
方宴嗯了聲,又把兔子一隻隻提起來,樂輕悠看著好笑,也過去給他幫忙,剛提起一隻兔子腿,他就抬頭對她說:“我來。”
很擔心這些半僵的兔子會嚇到她。
樂輕悠卻並不害怕,搖搖頭,兩手提著兔子就向廚屋走去。
樂峻已經把火點上了,火光映照下,看著妹妹雙手吃力地提著一隻肥兔子,他既高興又擔心,忙上前接住,然後摸摸樂輕悠的小腦瓜,誇道:“輕輕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