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靈氣長河的深處,有一道盤坐在此地的身影。
如同老僧入定般,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是相柳,當年曾經遠走海外的相柳一族的遺孤。
他的雙手以及雙腳,此時依然被來自虛空的鎖鏈所綁著。隻是對比起數月前被初初困在此地的時候,顯然平緩了許多,不再是每日咆哮的模樣。
相柳紫色的眉毛此時微微一動,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目光朦朧,一絲疑惑在他的眼中閃過,繼而變得平緩。
他輕輕地籲了口氣,卻有皺起了眉頭,低聲自言自語起來,“這每日受到這純淨的靈氣衝刷,倒是讓我的妖力產生了奇妙的變幻,心境也一天天變得平和起來。從前看待的事情,如今再看卻恍如隔世一樣,長久下去,我心中的怨憤或許真的會被洗刷幹淨。”
“但是,這並非我所願!”
“哪怕我的怨憤被衝刷消磨,我依然也……”
“哼!我姑且就借助這靈氣長河的衝刷,讓自己更進一步。然後……”
他仔細想著,然而卻馬上再次皺眉,目光正視著前方。眼前的靈氣竟是被瘋狂破開,最後化作了一道裂縫。
裂縫當中,卻是一名穿著黑色衣服(類似中山裝),帶著帽子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負手而來,隨意地打量著靈氣長河的深處,最終才把目光放在了相柳的身上,似是在思索著什麼一樣。
相柳也不是幹瞪著眼的模樣,同樣也在打量著對方——知道這靈氣長河存在的應該不多,但相柳直覺這神秘的男人不會是龍夕若的人——他是怎麼進入這裏的?
外邊的封印應該被龍夕若修補過了才對。
“真是奇妙。”這男人此時緩緩地開口道:“我聽講過八歧大蛇的傳說,但一直沒能找到它的本體。沒想到在這靈脈的深處,居然能夠看見與之相似的物種……你應該是相柳?”
“你又是誰?”相柳站起身來,身上的鎖鏈叮當作響。
“你可以稱呼我為織田。”這男人脫下了帽子微微一笑,隨後好奇問道:“那麼,你是這條靈脈的守護者一類的角色嗎?但看起來似乎不像……你為何被囚禁在這裏?”
自然是因為看見相柳手腳上鎖鏈的緣故。
但相柳同時也從這神秘男子的話中聽出來一點別的意思。相柳冷笑道:“哦?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不過看來你似乎是在打這條靈脈的主意?不過,你似乎不知道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
“神州真龍嗎?”名為織田的男人淡然道:“可惜她目前不在這個城市當中。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是,她暫時遠離了。當然,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打算拿走這條靈脈……那麼,你是打算要阻止我了?”
相柳隻是冷笑……但也聽出來,對方似乎不是孤身一人,背後必定還有同夥一類。
“阻止?”相柳搖了搖頭,卻是再次盤坐下來,淡然道:“我沒有興趣。你有本事拿走的話,那就動手好了。或者說,我甚至很期待你能夠取走這條靈脈。”
“我似乎是被小看了。”織田搖了搖頭,但並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織田在自己的身前伸手一劃,似是劃破了空間,從小小的裂縫當中取出了一個不大的瓶子。
他把瓶子打開,隻見那瓶口出猛然間吸力大作,這龐大的靈氣長河竟是被這個瓶子瘋狂地吸取著靈氣。
相柳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驚疑不定之色。
織田目光平靜,看著那瘋狂湧入的靈氣仿佛也無動於衷,反而是朝著相柳再次看來,忽然道:“可惜了,你要是能更進一步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成為你的領路人。我在你的身上看見了不甘。罷了,你既然是被困在這裏,難免消耗了潛力,想要更進一步也無從談起。我就姑且放你出來,看你日後到底能成長到什麼程度吧。”
說著,織田直接朝著相柳走來。他的手掌豎氣,五指並攏如刀,卻是朝著那其中一根的鎖鏈砍去。
那手掌在揮出的瞬間,竟是發出水銀般的光澤,似是已經完全改變了手掌的結構一般。
相柳此時心跳忽然急速起來……如果這個神秘的家夥真的能夠斬斷鎖鏈的話……
隻聽見一道金石交擊的巨大聲音響起,相柳呼吸略微急速了一些,繼而便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之色——顯然,這神秘的男人並沒有斬斷眼前這條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