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火焰吞噬著人類的軀體,猩紅的遊蛇被控製的極為精準,隻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所有的敵人已經化作了漆黑的殘灰,但一旁的帳篷卻半點都沒有被燒灼的痕跡。
……多麼恐怖的殺傷力,多麼可怕的掌控力。
所有的傭兵都愣了。
打死他們也沒有想到,眼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年,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他們怎麼會從來沒有在大陸上聽到過這樣火係強者的名號?
時安低頭向自己的掌心掃了一眼,唇角微微翹起。
果然,龍蛻全部吸收之後,自己的實力精進了一大截。
雖然還遠遠沒有回複到巔峰狀態,但是對付眼前的這些人還是綽綽有餘了。
突然,他眉頭狠狠一皺。
……奇怪。
時安後退了兩步,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興趣。
他向著遠處藏身於風雪中的骷髏馬招了招手:“他們就歸你了。”
亡靈種發出一聲興奮的嘶鳴,猛地向著眼前散發著血肉香氣的人群中俯衝過去。
淒厲的慘叫劃破雪夜。
但是時安卻好像還沒有聽到一樣,有些心不在焉地垂著頭。
魔蟲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湊了過來,疑惑地發問道:
“大人,怎麼了?”
時安似乎驟然從神遊的狀態中抽身出來,他愣了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然後緩緩地搖搖頭:
“……沒什麼。”
很快,骷髏馬飲飽了鮮血,向著帳篷的方向走來過來,眼眶中,幽藍的火焰饜足地顫動,在雪地上後留下了一長串碗口大小的血色腳印,它打了個響鼻,溫順地地垂下腦袋。
時安看上去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
他拍了拍骷髏馬的腦袋,說:“走吧,我們還有一整座山要翻。”
昏迷的穆珩被放在了馬背上,他們像先前一樣再次出發。
在茫茫然的風雪中,無論走多遠都像是還在原地踏步,邁步向前走逐漸變成了機械性的下意識動作。
時安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向前走著。
……奇怪。
腦袋暈暈乎乎的。
從未感受到的陌生感覺在軀體內打架,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好像是思維和身體被硬生生地分成了兩半,又好像是某種未知怪異的衝動在靈魂深處叫囂醞釀,無聲無息地催促著他,伸手攫取,掠奪,得到——
但是……得到什麼呢?
不知道誒。
時安有些困惑地皺起眉頭,遲鈍緩慢地眨了眨眼。
淺淺的紅暈攀上他的臉頰,猶如火燒般的桃雲,漆黑清亮的眼眸也被一層霧蒙蒙水霧遮住,視線略略渙散,顯得格外天真而茫然。
……真的好奇怪。
自己這是怎麼了?
時安努力想在暈暈乎乎的腦袋裏整理出一點清晰的思路,但卻仿佛在打結的毛線團中尋找線頭,摸索半天仍然一無所獲。
有點……難受。
好不舒服。
時安左腳絆右腳,一不小心在雪地裏一個踉蹌,如果不是即使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骷髏馬,他可能真的要一頭栽倒在雪地裏了。
“大……大人……”魔蟲顫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時安晃了晃腦袋,含混道:“我沒事。”
“不,不是這個……您,您背後……”
背後?怎麼了?
時安疑惑地扭頭向著自己的背後看去。
——略略模糊的視野裏,出現了一條熟悉的大尾巴。
“……”
時安遲鈍地眨了下眼。
身後的龍尾巴下意識地晃了晃,銀白色的龍鱗在大雪中閃爍著明亮燦爛的光澤。
……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