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還會伸手扶一下對方纏在自己腰間的尾巴,讓尾巴纏的更牢一點。
因為很顯然,時安在吃東西的時候太專心致誌了,尾巴總是過一會兒就會鬆開。
許久之後,時安終於吃飽了。
深淵裏惡劣的食物造成的心理陰影總算平複了下來。
他順理成章的靠進男人的懷抱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好撐……”
正在這時,時安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對了,剛才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那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人是誰,那個什麼交易又是怎麼回事?
穆珩簡要地將一切告訴了他。
時安若有所思地叼著銀勺,長睫微垂,遮住金紅色的眼眸:
“所以……他就是那個之前一直和我過不去的奇怪組織裏麵的人?”
“對。”
“也是他把我送回深淵的?”
“對。”
時安思考了一下,問道:“他以前就是這個鬼樣子嗎?”
穆珩:“不,他以前應該是別的模樣。”
他凝視著眼前的少年,繼續說道:“他通過禁咒得到了超出一般人類的壽命,並且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所以外表才會被摧殘折損成現在這個樣子。”
“即使你們不做那個交易,我都會去解放那條火龍的靈魂的”
時安又挖了一勺冰激淩,含含混混地說道:
“但是……那個人又為什麼會想這麼做?”
穆珩垂下眼睫,搖搖頭:“我不清楚。”
準確來說,他不在乎。
或許是被欺瞞,或許是由於愚蠢和盲目,又或者單純隻是因為弱小……
無論是哪個原因,最後的結局都是無法更改的。
人類殺掉了龍,並且利用其中的魔力建立了更強大的組織,創造了更實用的技術,甚至時更先進的社會。
黑袍人或許對此一無所知,又或許本人也參與其中。
他們的關係或許是友人,或許是愛人,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對穆珩來說都毫無價值,也沒有興趣關心。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無論這個人類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受了多少罪孽,悔恨,痛苦和仇恨的折磨……這些都是他必須承擔,也必須背負的。
穆珩注視著麵前的少年,緩慢地微笑了一下。
雖然……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做出完全相同的選擇。
即使背負更深的罪孽也在所不惜。
“哦。”
時安毫無障礙地接受了對方的說辭。
畢竟他也沒有那麼好奇。
穆珩:“吃飽了嗎?”
時安滿意地點點頭,把又一個被刮的底淨的玻璃杯推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正在這時,穆珩的通訊器響了。
是溫瑤。
一整個虛擬屏幕浮現在麵前。
“……”
溫瑤注視著眼前黏黏糊糊摟抱在一起的一人一龍,眼皮不由得跳了跳:“沒想到您會選擇視訊,長官。”
穆珩平靜地說道:“騰不出手。”
溫瑤:“……………………”
我tm無話可說。
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想要立刻切斷視訊的欲望壓下,然後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剛才黑袍人那邊給了我們不少有效的情報信息,以及不少異教徒的集會地址,需不需要我接下來……”
穆珩打斷了她:
“我現在不是你的上司,這些不需要來向我報告請示。”
溫瑤一怔:“可是……”
“你以為在做出那些事情之後,管理局那邊還會承認我的原職嗎?”
穆珩輕描淡寫地說道。
溫瑤頓了頓,陷入了沉默。
時安一邊伸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對方披散在肩上的銀發,一邊有些好奇地問:
“你幹了什麼?”
穆珩略略歪著頭,任由對方的手指在自己的發間作亂,即使被扯痛也麵色不變,眼神間帶著一點不經意的溫柔。
他想了想,回答道:
“在找辦法讓你回來。”
視訊另外一邊的溫瑤:“……”
您可真的太會概括了。
明明是單槍匹馬將管理局局長的住所夷為平地,屠戮了整個傭兵營地,並且還參與了顛覆整個大陸的陰謀,隻為了將深淵和大陸之間連接起來。
短短幾天時間就將整個管理局,甚至是整個大陸都攪的雞犬不寧。
現在真的是幸虧時安回來了,不然溫瑤可真的不敢想象穆珩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恐怖行徑。
時安眯著雙眼笑了起來。
他湊上前去親了親對方的下巴,愉快地甩甩尾巴,軟軟地誇獎道:
“——那看來你做的還不錯嘛。”
穆珩低低地笑了一聲:“很顯然是這樣的。”
溫瑤:“……”
真的不願再看。
她的眼角抽了抽,幹巴巴打斷了對麵的一人一龍:“不管怎樣,在正式指令下達之前,您仍然是我的長官,在您收集媒介道具的這段時間,我會帶著戰鬥科的成員前往那幾個地址進行搜尋和圍剿。”
穆珩點點頭:“好。”
視訊立刻被對麵火急火燎地切斷了,幾乎不願將這段彙報多持續一秒。
穆珩垂下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
“說起來,這段時間你在深淵中幹了什麼?”
時安頓時興奮了起來:“我幹的事情可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