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尚未進行的舉動被忽然打斷,不約而同地側目看過去。這才發現,坐在車裏的人竟是賀秋!
“戀、戀山老師……”丘巒吞吞吐吐地吐出這幾個字。
賀秋的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們,然後緩緩開口:“上車吧,順道送你們回去。”
列缺把丘巒護在身側,正想回他不用麻煩,又聽賀秋接著補充一句:“正好問問你們這次比賽的事。”
他說的比賽指的是這次在蒲大應聘實習助理。
“噢。”丘巒聽了這話,下意識地看著列缺,小聲問他:“阿缺,我們上車嗎?”
列缺知道丘巒看重這個機會,也知道丘巒為此做了多少準備,鬆口點了點頭:“走吧。”
賀秋自稱有事要詢問丘巒,讓丘巒同他坐在了後座。這麼一來,列缺便隻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不方麵直接回頭去看他們,隻得通過車內的後視鏡留意後座的情況。
上車後,賀秋坐姿端正地直視著前方,隻有在說話時才去看身旁的丘巒一眼。
那雙眼睛和夏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也正是因為那雙眼睛,他才一眼認了出來。
賀秋因此找人去查了丘巒的資料,得知丘巒確實是夏芒的孩子,但此時的夏芒已經改名叫了夏滿。
一開始,他以為丘巒是他和夏滿的孩子。後來看了資料才知道,丘巒出生在十七年前,也就是夏滿離開他的第二年冬天,而他和夏滿發生關係是在頭一年的春天。
這之間整整相差了兩年,但不管丘巒的父親是誰,丘巒都是夏滿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畫好了嗎?”賀秋猝不及防地問了句。
丘巒正在走神,被這句話猛地拉回現實,雙手放在膝蓋上,認認真真地回答:“今天晚上就能完成了。”
“嗯。”賀秋繼續問:“你家裏人知道你參加這次比賽嗎?”
丘巒如實回道:“知道。”
“你爸爸會同意?”
“啊?”丘巒愣了愣,不明白賀秋為什麼會這麼問,“我爸爸很支持我。”
“他很辛苦吧?畢竟畫畫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他沒想過讓你放棄嗎?”
“沒有,爸爸說隻要我喜歡就好。”
聽到這個回答,賀秋頓了頓,這的確是夏滿會說的話。當初家裏人不理解他的時候,夏滿也是這麼跟他說的,還悄悄兼`職賺錢買畫筆送給他。
一轉眼,十八年過去了。那支畫筆仍被他好好收藏在畫廊裏,而送他的人卻早已離他而去。
坐在前麵的列缺安靜地聽著,心裏卻是煩躁得很。
這個賀秋怎麼話這麼多?還說自己是丘巒父親的朋友,真是這樣哪裏還會問這些,果然是假的,沒準兒還是編的。
不行,找個機會得提醒一下丘巒,讓他和賀秋保持距離。
賀秋把他們送到了小區門口,列缺勉強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拉著丘巒下了車。
外麵的雨不知幾時停了,在路上留下不深不淺的水窪。夜幕降臨,街燈被雨水洗過後格外明亮。
和賀秋說完再見,兩人轉身進了小區。到樓下的時候,丘巒被一團髒兮兮的小東西吸引了注意。
“哇,是一隻小狗狗!”丘巒剛要蹲下去摸它的頭,又被列缺攔了下來。
“小心它咬你。”
“嗯,我知道啦。”
丘巒盯著它左看右看,那隻小狗也歪頭打量著他,看上去才兩個月大小,便被人丟棄在了垃圾桶旁,雪白的毛發被泥水弄髒了,淋過雨的身體瑟瑟發抖。
“真是個小可憐。”丘巒回過頭說:“阿缺,我們把它帶回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