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寶招一個一米七幾的糙漢子,此時愣是憋得臉色醬紅如豬肝,張張嘴還未說話,卻見門口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人。
老婦人是鍾希望家東隔壁的鄰居,兩家的房子中間隔著一片四五米寬的菜園子,鍾希望管她叫二奶奶。此人孀寡多年,有一閨女,已經嫁人了,如今家裏隻她一人獨居,老太太是個利索人,就是脾氣大嘴毒,說話刻薄,在村上的人緣不太好,但村裏人也不敢惹她,因為早年曾經試圖招惹她的那個二流子到現在臉上還頂著一道醜陋的刀疤呢!
“這是咋了?一家跟哭喪似的?”二奶奶皺著眉頭,一開口就特麼毒損埋汰人。
鍾希望一見二奶奶,演戲演得更賣力了:“二奶奶,您也說過二叔是能人的,二叔一定能把俺小妹要回來的對不對?隻要他能要回俺小妹,別說他隻要俺家小妹換來的這幾根玉米,就是讓俺免費給他家幹活伺候他們都行啊!二奶奶,您也幫俺們勸勸二叔吧!二叔,求你了,這幾根玉米都給你,俺們一家餓死也不礙事,放心,到時候俺們家絕對不會再去你們家借糧的,二嬸也不會再因為這個跟你吵架了……”
鍾希望一通賣慘哭求,她二叔還聽得雲裏霧裏的,但二奶奶卻一下子火大了,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鍾寶招的鼻子就罵:
“哎喲鍾老二你這是昧了良心瞎了狗眼哪!你老娘老爹早早就死了,留下你大哥當爹又當娘地養你們幾個小兔崽子長大,到頭來,你娶了媳婦就變白眼狼了?啊?你咋不瞅瞅你大哥一家都餓成啥樣了?不然能狠心將小閨女送人嗎?幾根玉米你也眼饞,那可是你小侄女用命換來的,你這是想逼死你大哥一家啊?”
“俺胡小玲也嫁來鍾劉村好幾十年了,你大哥對你們弟幾個咋樣俺還是知道的,哪樣不是緊著你們弟幾個?你再瞅瞅你大哥家什麼樣兒,你咋還有臉再來搜刮占便宜?你不覺得臊得慌嗎?你瞪啥眼哪?還想打俺這老太婆不成?俺知道是你媳婦攛掇你來的,但你是男人,疼媳婦也不是這麼個不顧禮義廉恥的疼法,哎喲俺都替你爹娘慶幸他們早死了,這是眼不見為淨啊!……”
二奶奶就這麼一路罵下去,罵了十來分鍾,將鍾寶招罵得急眼梗脖卻偏偏無可奈何,論輩分,他得喊人家一聲二大娘,人家不僅自己彪悍,閨女嫁的男人更彪悍,是鎮上鎮長的小兒子,他可惹不起。
再者,他也確實是有些心虛愧疚的,可他若是不走這一趟,他媳婦就一直在他耳邊叨叨,煩都能煩死他。而且,他大哥向來與他三弟走得近,這點他心裏多少也是有點不平衡的,所以,腦子一發昏,他就來了。
現在,他真是恨死自己這腦子一發昏了,玉米沒要著不說還憑白被一老寡婦給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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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目,望眼欲穿,癡癡等待,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