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兒?”
鄭曙光躺在床上,眼睛掃了一下左右問道,嗓子幹啞,幾乎發不出聲來。
“這裏是醫館啊!”張鐵柱愣愣地回道。
尤小烈白他一眼:“誰不知道這裏是醫館啊!曙光問的是地名,這裏就是你之前曾跟俺們提起過的淩鎮。”
張鐵柱被尤小烈嘲諷的眼神看得火大,忍不住嗆了句:“就你能耐!能耐你還讓曙光給你擋槍?”
張鐵柱一提起這茬兒,尤小烈便愧疚地低下頭。
張鐵柱也知道自己說重了,緊跟著就補了句:“算了,這事也不能怪你,說到底還是怪於小川那個孬種!”當逃兵被抓到不說,首長也沒怪他,念在離那小子的家也不遠了,還讓曙光和他們送他回來!誰能想那小子這麼不是玩意兒,見到對方部隊經過就特麼嚇得暴露了目標慌裏慌張地逃跑了,他們和曙光隻能在後頭掩護那小子,曙光還因此為尤小烈擋了一槍……
“這個小鎮還真偏,昨晚,俺和小烈跟著那小子左拐右拐跑了幾十裏,結果那小子直接將咱們扔鎮上了,說這裏有醫館,他自己轉頭跑回家了,真不是東西!”
尤小烈仍然陷在愧疚中無法自拔,張鐵柱看著他消沉的模樣心裏有些後悔說那句話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就聽鄭曙光笑著道:“多虧你們了,否則我這條小命一準就沒了!”
張鐵柱剛想說“沒這回事”,卻被尤小烈嗚嗚的哭聲給打斷了,誠實說尤小烈哪兒都好,就是好哭這一點實在丟人,你說你哭就不要哭出聲唄,偏他每回都是鬼哭狼嚎,這會兒雖然沒狼嚎,但也是相當難聽。
“喲,這咋又哭上了?你一個大男人有這毛病可不好,看著沒安全感啊,以後媳婦可難找了!”
鍾希望一進門就聽到尤小烈那十分荼毒耳朵的哭聲,忍不住笑著調侃道。
尤小烈到底還是有點羞恥心的,聽鍾希望這麼一說,立馬止了哭聲,眼淚鼻涕一抹,氣哼哼地瞪著她:“你個小丫頭片子瞎說啥呢?俺,俺有……”尤小烈想硬氣一回賭氣說自己有對象的,可看著人小姑娘笑盈盈的模樣就是說不出口。
張鐵柱昨晚被鍾希望摔了一回,心裏就有個疙瘩,十分不想見到她,別開臉故作眼不見為淨。
鄭曙光自鍾希望一進門,那眼睛盯著她就再沒離開過,她長高了,也更好看了,她那雙盈滿溫暖笑意的眼睛此刻正注視著他,而這一刻,他突然就明悟自己昨晚意識喪失前的那股子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執念來自哪裏了。
鍾希望見鄭曙光目光怔怔地盯著她看,當下笑著道:“鄭曙光,四年不見了,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鄭曙光被鍾希望說得有些尷尬,低斂下眼睫,遮住眼中過多的情緒,沙啞著聲音道:“沒有……”他怎麼會忘了她呢,離開的這些年,他沒有一天忘記過她,因為想起她,他就覺得日子再苦再難都不是事兒,心裏總有塊地方溫暖適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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