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鍾希望又忍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扯下了脖子上的紅絲巾,“是涼快!這個絲巾戴著熱,留著秋天戴正好。”
鄭曙光眼見著她扯下絲巾,看著那抹紅色滑過她溫潤細膩的脖子,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下一刻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心裏不由地湧上一絲自厭。
他已經十七了,在部隊裏又經常聽那些戰友在打仗間歇時說的那些葷素不忌的段子,他雖然從不接話,也從來沒什麼想法,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事實上,他懂得比他自己認為的都多。
“對了,你等等,我給你準備點東西去。”
鍾希望隨手將那條紅絲巾裝進褲子一側的口袋裏,而這一動作就扯得她身上的那條寬鬆的褲子貼了身,顯出渾圓的臀型以及筆直修長的腿部輪廓,鄭曙光好死不死地就又瞅見了,臉唰地一下又紅了,心跳如擂鼓,腦子裏也似有無數的小人在興高采烈地歡呼呐喊著:喲喲喲……嘿嘿嘿……
鄭曙光這一刻簡直將自己厭棄到了極點,他可沒忘記鍾希望才隻有十四歲,而且他還從鍾爹那裏了解到,這丫頭才剛剛開始換牙呢,他這是有多禽獸,才會對她產生如此不堪的幻想?!
鍾希望並沒察覺到鄭曙光的異常,事實上她就是察覺了,也隻會認為可能又是自己這個老太太哪句話講得不當了,而讓鄭曙光這孩子又害羞了。
不得不說,這二人出事都朝自己身上找問題的做法,是多少人想得到卻做不到的。
鍾希望注意到鄭曙光用的挎包正是她之前送給他的那個,能看得出來他用得十分珍惜,都大半年了吧,看起來還是八成新的樣子。
鍾希望再次感歎,鄭曙光是個懂事又有良心的好孩子。
鍾希望將之前替他做的那件棉襖找了出來,以鄭曙光現在的個頭來看,棉襖明顯小了,鍾希望進了空間修改好再拿出來也不過一瞬間的事,她又收拾了一些別的東西。當她提著一大包東西來到前屋時,發現鄭曙光居然已經把碗盤給刷洗幹淨了,此時正拿了扁擔提著木桶出去。
“你這是要去挑水?”鍾希望問。
“嗯,我瞧著水缸裏的水隻有一半了,我再去挑兩桶來。”鄭曙光有些窘迫地說道,就怕鍾希望說他多事。
“行啊,去挑吧,還記得咱村的水井在哪裏嗎?”鍾希望笑著說道。
“記得。”鄭曙光也不由地彎唇淺笑起來。
“你就該多笑笑,保準能迷死一幫小姑娘!”鍾希望又忍不住開始打趣他了。
鄭曙光沒出聲,直接大步走遠了,其實他心裏想的卻是,你不也是小姑娘嗎?我若是笑了,能迷住你嗎?
鄭曙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等鍾小妹和鍾小弟從外頭野回來時,他早就離開了,而跟著鍾小弟一塊兒過來的鍾來春聽說鄭曙光回來了,而且還是穿著軍裝回來的,想要當兵的念頭又像野草似的瘋長了起來。
晚上做飯時,鍾希望發現儲藏櫃裏放了一小布袋錢,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鄭曙光留下的。鍾爹和鍾娘齊刷刷地看向鍾希望,眼神很複雜。
鍾小妹人小鬼大,直接道:“俺就看這個當兵的沒安啥好心,他是看上俺大姐了,哼,所以俺才故意讓俺爹給他剃了顆光頭,嘿嘿,大光頭!”
鍾小弟白了鍾小妹一眼:“你懂啥?小小年紀腦袋裏都裝些啥呀?他是俺小光哥,以前給俺家送過野菜和小龍蝦,跟俺們家關係好著呢!”
鍾小弟這麼一說,鍾爹鍾娘不由地回溯往事,驀地發現鄭曙光那小子賊精賊精啊,那麼小就知道送東西討好他們家閨女了,他們此時倒是下意識地忽略了,當初人孩子真的隻是感恩報恩而已,壓根兒就沒這麼腹黑。
而鍾希望的反應則一如既往地坦蕩:“這孩子做事咋這麼不留餘地呢?他這回回來,他養母家,他姥姥家,再加上俺家,怕是把他過去幾年掙的錢都給瓜分盡了,說不定還抹開臉麵向他親爹開口要了!唉,真是個有良心又招人喜歡的好孩子!希冀,希楠,你們也要學著點!”
鍾爹鍾娘:……
鍾小弟鍾小妹:……
走在路上的鄭曙光,摸著胸前被裝得鼓鼓的挎包,心口也被愉悅的情緒盈滿。
走著走著,瞅著四周沒人,他突然大喝一聲,然後猛地向上跳起,最後又狂奔起來,直到自己累得實在受不住了,才停下來彎腰氣喘如牛。
過了好一會兒,鄭曙光才直起腰,不自覺地伸手從自己軍裝的左邊上口袋裏摸出一枚瓷白的小牙來。
沒錯,正是鍾希望掉的那顆門牙,被他給暗搓搓地藏起來了,之前還麵不改色地撒謊說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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