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兄弟?”鍾希望一邊把玩著手裏的銀針,一邊問道,腳下並不鬆勁兒,那個小賊依然隻能趴在地上。
於錢多心裏一咯噔,尤其見到鍾希望拿著銀針對著他眼睛瞄過來時,他下意識地垂下視線,脊背生出一層冷汗來。
剛才他和幾個兄弟在小巷口裏看著時就感覺大事不妙了,當時他就在那裏跺腳罵娘了,那個二愣子搶誰錢不是搶,咋就這麼不長眼搶上了這個姑奶奶?這不是直接作死朝槍口上撞嗎?想當年他可是被這個姑奶奶給修理得慘不忍睹呢!
幾個兄弟一對眼,二愣子再愣也是他們兄弟啊,而且他的扒手技能是他們幾個中最為純熟的,失去了再培養一個很麻煩,所以他們決定救他,而最後的人選就是曾經和鍾希望打過交道(被打過)的於錢多了。
“是……是的。”於錢多心虛地偷瞄著鍾希望。
“叫啥名?”鍾希望又將銀針舉高至眉心上方,而於錢多的視線也不自禁地隨著的她的動作移動著。
纖細如發的金白色針尖在日光下閃著星芒,刺得於錢多眼睛生疼。當然,這純粹是他的心理作用。
“於,於錢多。”於錢多戰戰兢兢地回答,下意識就報了自己的姓名。
“沒問你。”鍾希望朝腳下踩著的小賊努努嘴。
“哦,他,他叫蕭二楞,十八了,家在蕭集鎮,上頭有三個姐,下頭有三個弟,最近他老娘一直在替他尋摸看親的事……”
於錢多在那裏巴拉巴拉將蕭二楞的身家底都給翻出來說了,全然不顧他兄弟趴在地上越聽越想吐血的情形。
“那啥,大姐呀,這二愣子是眼瞎耳聾才會去偷你的東西啊,你要是生氣就狠狠地揍他,揍個半死不活都沒人問,反正他在家裏也沒人疼他!”於錢多說著,露出凶狠的表情,還特意伸腳踢了蕭二楞一腳。
蕭二楞趴在地上就罵開了:“狗日的於錢多,你他娘的不顧兄弟義氣,俺蕭二楞從今往後就跟你一刀兩斷……”
“閉嘴!”鍾希望腳下一用力,蕭二楞立馬疼得消了音,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看得於錢多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大姐呀,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二愣子一般見識了,打他一頓就放了吧!”可千萬不能送到鎮長那裏啊,鎮長要是一發火,將他們都給送到縣裏的局子關起來,他們還怎麼在這裏混啊?
“你叫蕭二楞?”鍾希望聽到這個名字時心裏一怔,這名字熟啊,為毛熟呢?因為上輩子鍾二丫嫁的那個男人就叫蕭二楞。
“大姐問你話呢?快回話!”於錢多趕緊踢了踢蕭二楞。
蕭二楞本來還想硬氣一回的,結果還沒開始就感覺背上的那隻腳又加大了力氣,痛得他齜牙咧嘴的:“是,老子……”
“閉嘴吧你!在大姐麵前稱啥‘老子’?你小子是活膩味了是吧?”於錢多又一腳踢在於錢多屁股上,而後討好地笑笑,“大姐,這小子就是個二愣子,不會說話,你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就當他剛才是在放屁!他就是蕭二楞沒錯的!”
確認是蕭二楞沒錯了,鍾希望也不想再跟他們這麼耗時間了,直接用銀針在這小子身上試手了,試完之後,似笑非笑地看了於錢多一眼,瀟灑走人。
雖然鍾希望沒說話,但於錢多卻被她那最後一眼又給驚嚇出一身的冷汗來,他真是恨死自己有個聰明的腦瓜子了,居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鍾希望那一眼是在警告他別特麼再犯到她手上,否則下場就跟地上的蕭二楞一樣一樣的。
而此時的蕭二楞:“啊,娘啊,俺滴右手殘了,使不上力了,啊,俺滴腿也殘了,跑不快了……”
於錢多:……
鍾希望提著一大堆東西回到鎮長家時,二奶奶已經收拾妥當就等著她一起回去了。
“你咋去了那麼長時間?喲,買不少東西呀!”二奶奶幫鍾希望將東西收進背筐裏順嘴問了句,“吃飯沒?”
“沒吃,路上遇到點事情耽擱了。”
“啥事呀?”
“遇到個小賊。”
“啥?小賊?你沒事吧?”二奶奶將鍾希望上下打量了一遍。
“沒事,就是那小賊有點不好,被我給教訓了一頓。”鍾希望笑著說。
“就該好好教訓教訓,做啥不好做賊?還專撿老實人偷,良心都壞出黑水了!”二奶奶皺眉開始咒罵那個賊,一邊罵一邊又慶幸自己明智,“幸虧讓你把錢放俺這兒了,不然一不小心就被賊給偷了!”
“對呀,二奶奶你真是我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