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記憶:恩格斯曾說:“我們的意識和思維不論它看起來是多麼超感覺的,總是物質的、肉體的器官即人腦的產物。”
記憶存在於覆蓋在人腦表麵的大腦皮質之中,記憶的獲得與整個大腦的突觸的抑製和促進有關。人的大腦結構功能單元就是神經細胞,每個神經細胞相當於一個記憶元件。
《辭海》中“記憶”的定義是;“人腦對經驗過的事物的識記、保持、再現或再認。
所以說,穿越到一個新的生命體中,不代表前身的記憶消失——轉正文。
秦良玉沒有動,依舊安靜地躺在原位,她不想在自己還沒有理清思緒之前驚動身邊這些陌生的女人們。這些女人都睡得極沉,目前尚沒有任何能威脅到自己的跡象,所以趁這個時間秦良玉必須讓自己快些恢複,同時盡快適應陰司判官安排給自己的這具陽間軀體。
屬於自己生前的記憶像流水一樣一撥撥滑過腦際,那裏有父母、兄弟、丈夫、兒子,還有自己與丈夫親手培養的那批白杆兵……
而另外一些陌生的記憶也隨之斷斷續續出現在腦海:一個穿著簡樸,但長相異常美貌的小女孩;一個簡陋的家,家裏有一個笑容慈祥的老人。還有每逢清明節,老人就佝僂著身子,帶著小女孩去給兩座緊挨著的墳頭燒紙錢。墳簡易到沒有墓碑,不知道是誰的,老人不停地哭泣,按住懵懂的小女孩給兩座墳磕頭……
接著記憶跳躍,一所學校,一群學生,一個食堂,長大了的小女孩在食堂的角落吃著比別人差許多的飯菜,一群穿戴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嘲笑著她……
接下來的記憶讓秦良玉太陽穴突突跳動著疼,一家醫院的病床上,那個慈祥的老人已經病入膏肓,老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拉著女孩,絮絮地喊著:“月月……月月……”尾音斷續輕顫,經久,手緩慢滑下,老人不舍地死去……女孩匍匐在老人胸前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奶奶……”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離她而去……
一個中年男人隨著記憶跳轉到秦良玉的腦海,他溫柔地摟著女孩,親吻著女孩的額頭,女孩依偎在他的懷中幸福地笑著……
年輕的墨鏡男給女孩一個密碼箱,女孩將箱子放到中年男人送給她的寶馬車後備箱裏,驅車趕往學校,曾經嘲笑她的女生們用豔羨的目光狠刮著她……
一處嘈雜的酒吧,男人帶著女孩,女孩將密碼箱送至包間,從一個骨瘦如柴的禿頂男手中換來另外一個箱子……
一場抓捕,一場角逐,男人接了一個電話,被一群手持長短槍械的手下強行勸離,從他與女孩同居的獨體別墅地下暗道離開,留下尚在睡夢中的女孩被捕……
在這個陌生的記憶裏,自女孩結識那個叫李強的中年男人後,記憶總是出現一些血腥畫麵,砍手、挑筋、分屍、爆頭……
秦良玉斷定這個叫李強的男人非善類,因為記憶裏他指使手下竟將一個活生生的小男孩扼喉掐死,小男孩至死雙目驚瞪。
在這個新的記憶裏,秦良玉接觸到一些新鮮的事物及詞彙,諸如:車、電話、槍支、毒品、學校、老師、同學、論文、酒吧、警察等等。
她知道這些記憶是屬於她的後世秦明月的。來此之前陰司判官曾囑托她要竭力配合官府抓捕逆賊,所以這些記憶片段或許將來有用,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搜索有關秦明月的記憶並默默記下。
就在秦良玉凝神搜索記憶時,她聽到窗外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小唐,你跟小王去睡覺吧,到我跟許勇倆上崗了。快去吧,看你們倆困得那熊樣,嗬嗬……”說話的人就是下半夜值崗的李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