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市市立醫院】
整個醫院裏的主、副院長、主刀醫師、麻醉師、護士長等,除了婦產科的醫生,其他的,隻要人在本市,今夜全被緊急召集回院。
走廊裏被雜亂的腳步聲和護士們吆喝著讓路的聲音充斥著。
全副武裝的刑警、特警荷槍實彈地在走廊來回巡視,其間還摻雜著為數不多的幾個特種部隊裏的特種兵。
這些特種兵身高、體型幾乎相似,線條冷硬的麵部表情也都相似,如獵鷹般的眼神警惕地在來往醫生和護身的身上兜轉審視著,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避讓著。
市立醫院自建院伊始,距今已有一百零八個年頭,像今夜這般陣仗還是第一次出現。
整個醫院裏都被一股緊張和壓抑的氣氛所籠罩。病房裏所有能動的病號和陪床,都好奇而又惶恐地瞪大眼在各自的病房門口抻頭觀望,互相打探這突發而至的緊張空氣源於何人、何事?
外科手術室的燈亮著,在手術室外站著兩個年齡相仿的老男人。一個是猛搓雙手、局促不安地在走廊裏來回轉圈的市公安局大局長張民強;一個是身穿軍裝,一臉擔憂,正對著手術室大門筆直站立著的馬華龍。
手術室的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戴著口罩,手裏拿著夾子的男醫生,“請問,哪位是馬依風的家屬?”
馬華龍立即迎上去,言簡意賅地對醫生道:“我!”
張民強停止轉圈也湊到跟前,緊張地問:“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病人需要截肢,請家屬簽字!”邊說這位男醫生邊將手裏的夾子向馬華龍遞去。
遇事從來都處變不驚的馬華龍,聽到醫生的話後,竟踉蹌地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問:“不就是中了一槍嗎?至於嚴重到截肢?”
醫生耐心地對麵前的這位老首長解釋:“病人中的槍具體是什麼槍型我們不懂,但是那槍的威力特別大,子彈從病人的右臂進入後直接穿過右臂的尺骨,不僅擊碎了尺骨,也將周圍的神經和肌肉組織大麵積破壞。”
“所以必須將病人的右臂自橈骨以下部位切除,否則一旦傷口感染惡化,將導致病人整條右臂肌肉萎縮,麵臨全部切除的危險,更嚴重的會危及生命。”
“難道除了截肢,沒有更好的醫治方法了?”馬華龍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們院裏臨時組成了一個專家組,這是最終醫治結論,希望您能夠理解,請您盡快簽字吧!”醫生小心而又耐心地解釋著。
雖然不清楚馬華龍在部隊上的具體職務,但從那些聞訊親自趕來慰問的市長、省長,以及身份更高、更神秘的人物的介入,院裏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一點,那就是,此刻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人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必須要盡最大的努力醫治好。
馬華龍知道對於一個熱愛警察事業又酷愛玩槍的兒子,右臂殘缺意味著什麼。他內心無比煎熬和痛苦,他不敢簽這個字,因為這支筆決定了兒子的一條手臂,他拿著筆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與王偉一同趕來醫院的秦良玉,所經之處無論是醫院外的路燈,還是醫院內的走廊燈、牆角夜燈、地腳燈全部都明滅不定地“沙沙”作響。不過幸虧他們倆的飄移速度夠快,並沒有引起生人的注意,隻當是電壓不穩或燈泡老化引起的。
循著馬依風的氣息,秦良玉和王偉來到馬依風手術室外麵的走廊,見一個拿著夾子的醫生轉身推門進入手術室,留下一臉絕望和擔憂的兩個老年***在門外。
由於馬華龍和馬依風的長相相似度很高,所以秦良玉心下猜測此人應該是馬依風的父輩。
就在距離這兩位老人不遠的地方,一陣陣的罡氣傳來。秦良玉轉頭四下看了看,見在走廊的另一端,站著幾個表情嚴肅,手裏拿著**的特種兵,這些人不時機警地巡視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