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得越來越厲害,極目望去,北邊天空中翻滾著的烏雲與大海連成一片,雲黑,海水也黑,仿佛時間自清晨向暗夜在倒流。
海麵的風也越來越大,海水在狂風的推動下翻卷起浪花,撞擊著所有阻礙它們的物體。四下裏,風聲和海浪聲蓋過了一切。
站在巡邏艇的駕駛艙裏,馬依風看了眼手裏的地圖,舉起98式7X40高倍望遠鏡,透過駕駛艙的玻璃向前方望去。
遠遠地一處黑點隨著速度極快的巡邏艇的拉近,已經能夠隱約看到那是一處矗立在大海中的小島。
“馬隊長,你看這馬上就要變天了!我們這船體大,吃水深,雖然抗風浪能力強,但是一會到了前麵的那個島,恐怕還是靠不了岸。”
說話的人是正在駕駛巡邏艇的艇長,“這會兒浪特別大,一旦擱淺在這兒恐怕就不好了!而且剛才雷達檢測發現前方有不明幹擾。”
說著話,他將船減速,試了下高頻通訊電台,除了發出滋滋聲還是聯係不上外界。
這時,一名大概是巡邏艇上的甲板長身份的警員,急匆匆地推開駕駛艙的艙門,探了個腦袋進來。
“馬隊長,你們帶來的那幾條搜救犬不知什麼原因,突然開始集體在甲板上上衝著前麵的大海叫,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馬依風聞言,對那名駕駛巡邏艇的艇長道:“你先減速慢行,我去看下!”
在那名警員的帶領下,馬依風一邊往外走,一邊再次試了了下自己的手機,還是無法聯係上任何人,而信號卻是滿格,他心中開始有種莫名的不安。
還沒到甲板,馬依風便聽見帶來的那六條搜救犬的狂吠聲,這六條搜救犬是馬依風讓警隊負責的訓練官親自挑選的,而且這六條搜救犬的各自訓練官也隨同前來了。
剛踏上甲板,遠遠的,馬依風便見到正一臉莫名的訓練官們,在軟硬兼施地安撫著那六條狗。可那六條一直都非常聽他們話的狗,跟瘋了一樣集體衝著前方的大海伸長脖子狂叫著,而且它們一邊叫,一邊不約而同地將身子向後退移。
見馬依風出來了,魚頭和那名一起跟來的錢老趕忙迎上前。
“依風,這情況看著不對勁啊!咱們剛才去搜那兩個島的時候,這些狗還都挺正常的。現在馬上就要去這剩下的一個島了,它們倒不安分起來,弄得我這心也跟著緊張開了怎麼?”
從早上四點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了。之前在源頭時,馬依風在地圖上找到的三個島,已經搜查完了兩個,除了發現一隻人的斷掌外,再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魚頭今天穿著一身警服,帽子卻被他夾在咯吱窩下,因為風太大,他改戴著一頂綠色的迷彩小鋼盔。
“老大,錢老說的對,是挺邪門的!我剛才想給梁子打電話問問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結果發現手機打不出去。我去問了下船上其他人,居然發現所有人的手機和船上的無線電,都癱瘓了,真他媽邪了門了!”
馬依風將握在手裏的手機隨手揣進褲兜。離開第二島的時候,他還接了老馬打來的一個電話,雖說信號不好,但最起碼還能用。可這會兒,電量滿格,信號滿格,除了能看到顯示的日期和時間,其他所有的功能全部沒法使用。
馬依風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他眉頭深鎖,轉身走向那幾名訓練官,“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被狗鬧得焦頭爛額的訓練官聞言站直身,“馬隊,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來沒這樣過,看這些搜救犬的狀態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好像還非常害怕。”
這訓練官說完,眼睛瞟向一望無際的大海,視力所及範圍內什麼也沒有,他有些慚愧地低下頭,繼續去安撫自己訓練的那條狗。
“依風,我看我們今天還是先回去吧。”錢老回頭看了眼身後,然後附到馬依風的耳邊小聲道:“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在這行幹了那麼多年,經曆了很多奇怪的事,你懂的!”
馬依風雙眼放空直視著波濤洶湧的大海,他在考慮之前去過的那個無居民島上發現的那隻斷掌。
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那應該是海鳥從別的什麼地方叼去的,這說明什麼?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距離發現斷掌的島的附近,應該會找到那斷掌的主人。
而現在馬上就要到達的這個島,就是揭曉答案的地方。雖然他也想聽錢老和魚頭的勸返航回去,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回去。
正在這時,後麵甲板上跑過來一名警員,是刑警隊魚頭手下的人,“馬隊,曹隊,後麵有三艘速度極快的摩托艇在向我們這邊靠近!”
馬依風和魚頭等人聞言,疾步走向巡邏艇甲板的尾部。
由於這艘巡邏艇長達40多米,等他們幾個人來到船尾,剛才那名警員所說的摩托艇已經乘風破浪拉近了與他們這艘船的距離。
不用望遠鏡,馬依風一眼便認出這三艘摩托艇是屬於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