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獄警點完名回到辦公室以後,秦良玉便獨自一人來到倉庫,值內崗的兩名犯人因為得到過元貝紅的交代,隻是坐在走廊的馬紮上好奇地看著秦良玉。
進入倉庫後,秦良玉發現裏麵沒有熱水,剛準備開門出去到自己的監室裏提一把暖水瓶過來,卻聽到那兩名值內崗的犯人在小聲嘀咕,“她的膽量可夠大,換做是我的話,我可不敢一個人睡一屋。”
另一個壓低聲音道:“這樣也好,誰知道她那病到底好了沒有,別把我們這些人都給傳染了。”
“噓……”先前說話的那個趕忙製止道:“我看你是離關禁閉不遠了!”
秦良玉疑惑地走出倉庫,那兩名內崗犯人見她出來趕忙噤聲,低頭假裝整理她們手裏的毛衣活。
因為不知道大東到底什麼時間能過來,提著暖瓶回來後,秦良玉隻是把倉庫門虛掩著,將白天由小美給自己的那些薑片和紅糖放一些到杯子裏,衝進開水端到飯桌前坐下。
剛子這時候從外麵飄了進來,見秦良玉隻是穿著一件寬鬆的毛衣和保暖褲,便拿起床頭的羽絨服給她披到後背。
“雖說室內有暖氣,你也不該穿得這麼少。”
掃了眼秦良玉杯子裏的水,剛子接著道:“少服用薑片這樣的東西,對你的身體不好,你等著,我去給你弄點阿膠來!”
秦良玉剛想阻止,眼前卻沒了剛子的身影。
沒用上五分鍾,秦良玉聽到窗外傳來輕微的敲打聲,起身來到窗前,見剛子手裏抱著一個大箱子,箱子上麵放著兩個裝滿東西的大袋子。
將窗戶打開,剛子先是將塑料袋裏的東西一點點地從窗戶防盜網那遞給秦良玉,接著拆開箱子的封口,將裏麵鐵盒裝的東阿阿膠一盒一盒地遞了進來。
“媽的,我忘了陽間的東西不能隨著我穿進穿出。”
看著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阿膠、冬蟲夏草、大棗、桂圓、幹海參等東西,秦良玉納悶地問:“你從哪拿來這麼多的阿膠的?”
剛子返身將窗戶關上,聽秦良玉這樣問,他翻了個白眼道:“淨問廢話,藥店唄!難不成我還能去養驢廠現給驢子扒皮啊?”
扒拉著桌子上的東西,剛子一樣樣地細數給秦良玉聽。
“這些阿膠是我轉了市裏好幾家大型的藥店,選的最貴的,這一小盒就得一千多塊。還有那些蟲子草也是在藥店拿的,海參是在海參店拿的,至於剩下的那些東西,我是在超市裏拿的。”
“你給錢了嗎?”
雖然知道剛子不可能給錢,就算給錢,那些店裏的人估計也能被飄在半空的錢給嚇傻,但秦良玉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因為剛子帶來的這些東西保守估計最少也要價值十萬塊錢。
剛子圍著秦良玉轉了圈,皺著眉頭問:“你這腦袋是不是前段時間發燒給燒焦了?我用花錢買東西?老子肯光顧他們的店那是他們的榮幸!”
聽剛子這樣說,秦良玉差點沒被他氣得鬱結,“陰司判官給你這個新能力可不是讓你在陽間當小偷的!那些人做買賣也不容易,回頭你趕緊想個辦法把偷來的這些東西的錢給他們挨家送過去!”
剛子嘁了聲,懶得就這個問題跟秦良玉再糾纏下去,一屁股坐到床邊,“行了,你也別總在那設身處地地替別人著想了,弄得跟個觀世音菩薩轉世似的,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那破身子到底是怎麼了?!”
還準備繼續教訓剛子的秦良玉,聽他這樣一說,表情一滯,愣愣地看著他,發現他眼神中的了然,秦良玉苦笑了下,默默地走回餐桌前的馬紮上坐下,捧著依然有些燙手的水杯轉動著。
“你也知道了?”不是反問句,秦良玉的語氣是帶有一種肯定的陳述句。
“豈止是我,王偉和褚德重都知道了。最先知道的是王偉,今天上午你出院的時候,我去過醫務室,當時你剛走,我差點被大東發現,幸虧那個白大褂趕巧到二樓,我才借機隱藏了起來。”
剛子將今天上午在醫務室裏的所見所聞詳細地講給秦良玉聽,包括大東命令他手下的那些鬼兵去找人的事。
“我當時發現不對勁,在大東離開後,就把王偉給喊了來,讓王偉聽聽那個白大褂的想法。結果發現那白大褂知道的也不多,不過這事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你的身上,而且似乎是大東幹的!”
聽完剛子的話後,秦良玉慘白的臉上更加沒了血色。慢慢地點了點頭,輕柔地撫去杯子上的水霧,像是在擦去孩子臉上的淚水,而她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裏卻有淚水在打轉,幾乎要漫溢而出。
“秦葵和馬鬥斛是誰?”見秦良玉這樣,剛子有些心疼,為了轉移秦良玉的注意力,他將大東手下的鬼兵曾提到過的兩個名字問了出來。
“嗯?”秦良玉神思有些恍惚,拭去眼角的淚水,她幽幽地道:“秦葵是我前世的父親,也是今世的韓書良;馬鬥斛是依風前世的父親,也是今世的馬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