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巧遇(1 / 3)

大東離開後,秦良玉緊跟著也從他的監室裏走出,那兩名值內崗的老太太這時走了過來,衝秦良玉點了下頭,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將大東監室的門鎖上。

往外走的時候,孫翊爾小聲嘟囔了句:“真搞不懂這大東都給了他們監區裏的人什麼好處了,所有的人都對他言聽計從,忠心耿耿的。”

秦良玉淡淡地道:“待人以誠,敬事而信。大東的處事原則從未變過。”

孫翊爾納悶地看了眼秦良玉,“真奇怪,明月,我感覺你好像很了解他,你跟他在外麵的時候就認識的吧?”

這時她們二人已經走到樓梯口,秦良玉剛準備回答,迎麵卻見到臉色煞白的叢花玲和一個雙手捂著小腹的女犯從樓下走了上來。

叢花玲抬著左胳膊,左手的中指包紮著,指縫裏依稀能看到一些血跡。

“叢花玲!”叢花玲的出現轉移了孫翊爾的注意力,她吃驚地衝叢花玲喊了聲,“你的手怎麼了?”

待到近前,在叢花玲的身上,秦良玉再次聞到那股讓她不舒服的消毒藥水味。

叢花玲左手中指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紗布很白也很新,顯然是剛受的傷,才從醫務室過來。所謂十指連心,叢花玲的臉因疼痛一抽一抽的。

與叢花玲一起走上來的女犯見是監督崗的兩個人,跟叢花玲打了聲招呼後就急匆匆地走進她們二監區的大門。

“我的手被電動縫紉機給紮穿了,剛去醫務室將針頭取出來包紮了下。”叢花玲說完,呲了下牙,從齒縫裏嘶嘶地吸了幾口氣,顯然是疼得狠了。

孫翊爾見她這樣,也跟著咧了下嘴,感覺那針像是紮在她手裏似的,“怎麼這麼不小心?疼壞了吧?今天是不是就不用去車間幹活了?”

叢花玲一副苦瓜臉,歎了口氣道:“哪能不上工啊?跟我一起進來的那個聯號剛才發覺來例假了,我陪著她一起回監區墊塊衛生巾,我們監區長還在外麵等著呐。”

秦良玉走上前,對叢花玲問道:“你這手是怎麼紮的?”

叢花玲挑了下眉尾,搖了搖頭,有些懊惱地道:“以前在外麵的時候我連普通的縫紉機都沒用過,更何況是監獄裏的這種電動的,那針跑起來飛快,我左手得不停地推著衣服防止擠成堆被縫在一起了。”

“結果一個不小心,那縫衣針從我的中指直接紮了進去。因為太疼,我本能地把手往回縮,誰知那針就斷在我的手指頭裏。”

叢花玲看了眼自己的手,接著道:“估計這指甲也得廢了,因為那針是從指甲穿過去的。”

說完,叢花玲再次歎了口氣,接著道:“唉……也是我自己太著急了,心思著白天多幹點,晚上能少熬點夜。這下可倒好,這個月的工分怕是也掙不到幾個了。”

人無貴賤之分,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不得不承認,每一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三六九等就已經被劃分好了。

古代的時候這種分化非常明確,而現在是一個階層固化的時代,這種區分雖然沒有古時候那麼明顯,但也呈現出一種代際遺傳性加強的趨勢。

就拿眼前的叢花玲來講,同樣都是犯人,而且還是從同一家看守所一起被送來監獄的,秦良玉和孫翊爾就不需要為勞動得分憂心,因為入監隊是整個監獄裏得分最高,又不用勞動的監區。

但叢花玲他們卻要被勞動得分、紀律、勞動任務等一係列問題困擾。不僅如此,她們在勞動的過程中,還時時麵臨著工傷的危險。

在監獄裏受工傷,除非夠上法律規定的保外就醫杠杠,否則的話,既要承受身體上的傷痛,還要擔心因工傷無法按時上工而沒有勞動得分的問題。

孫翊爾一臉心疼地撫摸著叢花玲另一隻粗糙得像男人似的手,“以後自己小心著些,在這裏受傷不像在外麵能得到及時的醫治,還要忍著疼上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