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夜裏九點外麵開始起風了,氣溫也隨之下降。下弦月像女人彎彎的細眉掛在天上,在廣袤的天空中,那點光亮不及眾星璀璨。因為沒有月光照明,天地間仿佛都籠罩在無邊的暗黑紗幕裏。
楓林小區裏的住戶都搬遷走了以後,每到夜晚四周就變得格外安靜,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流浪狗的叫聲,夾雜在呼嘯的北風中,感覺格外地陰森和淒涼。這讓人忍不住會聯想到那句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的話來。
由於沒了住戶,物業隻留下三名保安在這裏輪流值班看守,主要是因為之前有些住戶家裏的東西沒全部搬走,怕有小偷趁機進來偷東西。
留下三名保安在這裏,再有一個主要原因是防止有前來購買或租房的人,能夠及時給他們開門看房。
因為小區裏死過人,加之外麵越傳越邪乎的流言,所以之前的那些保安,有很多人寧肯辭職也不願意在這裏留守。沒辦法,物業隻得提高工資待遇,由原來一個月三千的工資漲到了現在的四千五。
可即便這樣,還是沒人願意留下,畢竟有命才能拿到錢,誰也不會傻到為了幾千塊錢把自己的命給搭這兒了。最終留下的三個人中,隻有一個年輕人,兩個老人。
這兩個老人中的一個就是之前跟馬依風講柳中洋家裝修的那個。三個人的班分白班和夜班,白班值一整天,夜班分上半夜和下半夜,與馬依風說話的那個老人今晚值的是後半夜的班。
值前半夜班的那個年輕人叫馬騰,是一個重慶籍來海濱市打工的24歲的年輕人。
馬騰自小練過武,加之不信邪,所以在其他保安都離開後,他卻留了下來,所謂藝高人膽大指的就是像他這樣的人。
其實他留下來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便將保安這份活給當成了個臨時性的工作,如果不是因為物業給漲了工資,他本來是打算年後便離開這裏的。
上半夜的班是從晚上的七點開始,一直值到淩晨一點。因為物業包吃住,所以馬騰為了多攢點錢,平時基本就在小區裏待著哪也不去。
說是幫原住戶看著別被小偷入室盜竊了,可在他看來,真有小偷的話,哪裏是他一個人能看得住的,倒不如給那些警察們留個破案的表現機會。
保安室裏除了四台負責監看監控視頻的電腦外,還有一台聯網的舊電腦。
因為沒有住戶在了,那監控電腦雖然開著,也形同虛設了,分格畫麵裏除了安靜地矗立在夜色中的樓房和隨風搖曳的植被,偶爾有個活物從畫麵中經過,也無非是些流浪貓狗。
所以,夜裏沒事的時候,馬騰就上上網、打打遊戲消磨時間。
其實要說這保安的活也不怎麼累,如果小區裏的住戶都在的話,或許會感覺累,但現在整個小區裏,除了他們三個保安,也就剩下幾條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流浪狗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上廁所的問題不好解決,小區裏倒是有個公廁,可離保安室比較遠,除非上大廁他們才會過去。一般像撒個尿這樣的小問題,作為男人,尤其是夜裏,隨便找個犄角旮旯的地兒就能解決了。
晚飯因為喝了太多紫菜湯,這還不到十點,馬騰已經尿了三泡尿了。九點出去撒尿的時候,發現外麵起了很大的風,還特別冷,所以這會兒,他被尿憋得難受,卻還是有些懶得出去,想等著打完手裏的副本以後再出去解決。
保安室的麵積能有二十多個平米,除了一張簡易的折疊單人床外,再有就是一個長沙發和一個環形的電腦桌椅了。
四台監控的顯示器和上網用的電腦是擺放在一起的,旁邊放著一部對講機、一根橡膠棒和一盞應急燈。
以前有住戶的時候,要求每個保安人員上班時都要拿著調好頻道的對講機,隨時與保安隊長和其他的隊員保持聯係。
可現在別說是保安隊長了,連住戶都沒有了,不需要巡邏,這對講機也就用不上了,機身像個黑磚塊似的安靜地躺在電腦桌上。
打完手裏的副本後,馬騰感覺自己的小腹開始有些脹痛,估計再憋下去的話,能把腎給憋壞了。他放下手裏的鼠標,連應急燈都來不及拿就奔出了保安室。
距離保安室大約三十米遠的地方是一片冬青叢,他每次值夜班的時候就是把那裏給當成了臨時廁所用。
一路小跑著來到冬青旁,哆嗦著手拉開褲門,這泡尿因為憋得太久,他足足尿了快一分鍾的時間才尿完。
剛把老二塞進去,他聽到冬青裏發出一陣輕微的嘩啦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因為外麵的風聲很大,他以為是自己的誤聽,隻是掃了眼冬青,也沒當回事,拉好褲門就返身往回跑。
腦子裏因為惦記著十點一刻的那波爆極品裝備的BOSS,所以他壓根就沒留意跟隨在他身後的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