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家不在高聳的樓宇之間，而是在一片棚戶區。
雖然修了板油路，但因為沒有維護，已經變得坑坑窪窪。
這裏沒有路燈，隻有那些個還沒睡下的人家窗戶裏透出來的光亮照明。
越往裏走路越窄。
到地方後，女人拿出鑰匙，擰開巴掌大的鐵鎖。
黑漆漆的院子裏，伸手不見五指。
女孩抬頭望天，這才發現天空中雖有星星，但沒有月亮，且星星要比她認知裏的大一點。
女人熟練拉開電閘，屋裏屋外一片清亮，見她看著天空發呆，便走過去問。
“看什麼呢？”
“沒有月亮。”女孩指著夜空說。
女人再次皺眉，“月亮？什麼是月亮？”
這次輪到女孩困惑了，“就是晚上也很亮的，衛星。”
女人嗯了半天，最後上下打量她一遍，“你不是崇明星人，我們崇明星有兩顆衛星，但距離咱們這邊有點遠，不會出現在凱亞區，也不會很亮，你說的月亮——”
說著便圍著女孩轉了一圈，“你是啟厘星人？我聽人說，啟厘星的晚上也很明亮，因為有一個像太陽一樣的星星掛在天上。”
“七裏？”女孩並不知道這兩個字的發音是否正確，但這個星球，她沒印象。
“可又不像，啟厘星人臉上都會有線痕，或是在眉骨，或是在嘴邊，你——”
女人掰著她腦袋對著燈光仔細觀看，“你沒有啊，並且他們的身體構造跟其它星球人不同，會一些特殊技能，看你的樣子，也不像。”
裏外大燈打開，照亮了院裏每個死角，雖然院裏有點亂，但屋子裏幹淨整潔，裝飾也很簡單。
“你今晚先住這兒，明天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最好盡早離開六等界，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
“為什麼？”
“六等界跟那些瘋老鼠一樣——”女人將衣服一脫，就朝衛生間走去，“呆久了，就會被吃掉，連骨頭都不剩。”
女孩攥著已經冷掉的熱飲瓶，看了看四周。
所有家具包括牆漆，都是藍色的，床頭跟桌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隨即拎起自己的裙擺看了看，又嗅了嗅，最後決定還是蹲在地上，怕髒了沙發和椅子。
女人梳洗過後，隻從衣櫥裏抽出一件半透明的藍色睡衣罩上。
“你怎麼還蹲地上了，坐呀。”
“我怕弄髒了。”
女人嗤笑一聲，“這整個屋裏，怕我就是那最髒的。”
沉默片刻，女人也跟著靠過來蹲著，“我叫花燈，花朵的花，燈籠的燈，我們紅燈籠裏的人，名字裏都帶個燈字。”
女孩偏頭看著花燈，“你叫我尋燈。”
“呸呸呸！我是應付那頭豬才說的。”花燈撩起女孩額前的碎發，“你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
女孩點點頭。
“那我可得給你想個好名字，我可喜歡取名字了，嗯讓我想想——”
花燈一臉憧憬的想著名字，可沒出半分鍾，就又回歸落寞。
“還是想想去哪兒吧，不能在六等界久留，不出一個星期，就會查到你我，在這裏，多了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會被抓走的，或者，你跟我扯上關係，紅姨也不會輕易放走你的。”
“六等界是什麼？你說的崇明和啟厘又是什麼？那頭怪物是什麼？”
女孩一臉呆萌地看著花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先進去洗洗，讓那條破巷子都熏餿了，看身形，可以換一身我的正經衣服穿，出門在外的，要盡量穿褲子，穿運動鞋，跑起來方便。”
女孩懵懂地點點頭，還想問個清楚。
卻見花燈從一堆正經衣服裏收拾出來一條藍白黑三色的迷彩褲，以及一件灰藍色的衛衣。
她雖比花燈高，但穿上倒也正合身。
花燈站在門口看著她，“我幫你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