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廢棄車輛，破大門敞開著，門外麵就隻是沙土路，倒是有幾輛出租車停在大門外。
同一時間到達的除了他們，還有一撥。
尋月站在人群裏，像她這樣發懵的可有不少，多半都有著和她一樣透亮白淨的膚色。
見有人搭乘出租車離開，她便拿出花燈給的卡片，也奔著一輛出租車走去。
“師傅，我要去這個地方。”
那司機將炭色條碎渣吐出去，眯著眼看向卡片上的地址，“至寶垃圾廠，嗯——”隨後上下打量她，道：“五千。”
尋月微微皺了下眉頭，想著花燈囑咐她的話。
一頓飯，一百，五千——五十頓飯。
“你騙人，五千夠我吃五十頓飯了。”
聽她這麼一說，司機嗬嗬一笑，將卡牌推回去，“是嘛，那我告訴你啊，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逮到個人就問至寶垃圾廠的地址，說不定啊，你吃五十頓飯的時間，就能到地方了。”
尋月委屈地撇著嘴思索他的話，最後從那一卷錢裏，拿出五張。
按照一天三頓飯來算，如果要吃五十頓的飯，怎麼樣也要走十六天呢。
司機見錢，眼珠子都亮了，伸手要拿卻被人按住。
“我說你個小跑頭，訛人家被賣了的小孩子算怎麼回事？”
按下出租車司機的，是剛剛的逗悶子的貨車司機。
“老大哥，咱不是一天沒開張了嘛，又不如您有門道，我這一個月也賺不到你一天的錢啊。”
貨車司機鬆手，“我這不也是照顧你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才沒收你租錢，要不然你看看這些攬活的，有幾個不交租就敢接人走的？差不多得了，我這兒還有幾個孩子也是去至寶的，一車去。”
出租車司機嘖了一聲，“合著一人三千也行。”
貨車司機亮了亮拳頭，“我一拳錘死你信不信。”
他一邊嚇唬，一邊向身後擺擺手，那三個男孩跟胖女孩走了過來，“這不就五個嘛，一人一千，湊五千正好。”
出租車司機還要反駁，可見那貨車司機不耐煩地擺擺手，也隻好作罷。
貨車司機拍拍尋月的肩膀，“上車吧。”
尋月沒想到這司機大叔會為自己說話，一時激動，差點哢吧出兩滴眼淚。
“謝謝您。”
貨車司機笑嗬嗬的，仍不忘逗她，“謝啥呀，都被你姐姐給賣了，也怪可憐的。”說罷，還敲了她帽簷一下。
“我沒被賣。”尋月可憐巴巴的辯駁。
“好好好，沒被賣，你倆丫頭坐後麵！這小跑頭手欠，你們仨小子坐前麵！”
貨車司機說著扒著窗框往裏一瞅，這出租車是三排座的，正好餘下來一位。
“正好。”他低聲說完就抽出來兩根炭色條遞給司機，“這趟沒讓你小子撈著，半路可別把這丫頭給扔下去。”
此話一出，那三個男孩也轉頭看著尋月。
出租車司機笑嗬嗬應承，“那哪兒能啊，咱不還得開回來呢嘛，不想在老大哥地界混了？”
貨車司機點點窗框，看著從公廁出來的一個人，“那就再加一位。”
“五千坐六個！”出租車司機荒唐地看著這位老大哥。
“不，既然一千一位，那加一位，也就加一千。”
出租車司機悶悶哼了一聲，卻陰陽怪氣地說：“行！最起碼這六千——夠我吃六十頓飯的吧！”
貨車司機說要加的，就是原本在車廂內反駁他話的蒲子。
“跟你一道去至寶的，一千一位，上車嗎？”貨車司機用商量的語氣問。
那女孩掃了眼車內的幾人。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