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搭把手！聚一堆兒，嘛呢！快點快點！”
小倉房大門被推開，六個人推著兩輛腳蹬三輪車進來。
蒲子跟蟬鳴過去幫忙。
至寶的東家不摳，但副經理摳，這麼大的垃圾廠愣是沒給員工配備垃圾轉運車。
拉進來的垃圾傾倒在院前院後，然後由工人們手推或是腳蹬三輪車拉去清洗間。
現如今，兩輛三輪車推進來，把小前門打開，叮叮當當稀裏嘩啦，一大片金屬石塊傾倒下來，蒲子拿著小掃帚把車縫隙裏的石塊掃下來，車還得給人推回去。
姆圓站在尋月身邊，指著那滿滿兩車的垃圾，“既然已經入了蒲組，那咱們就是一家人，蒲組算上組長蒲子，一共九個人，分工其實也不大明確，我們一般是完成了早前定的給東家的指標，就開始忙自己的事了。”
尋月不解地看她，“什麼事？”
姆圓抓了一把晶瑩剔透的珠子，“細節這個還得蒲子跟你講，不過規矩，我在這兒就先跟你們說說。”
姆圓將二人帶到廢車後麵，那裏竟有一條通往地下的鐵質台階。
“咱們蒲組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當然，現如今的至寶，沒人稀罕知道各組的小秘密，可以說，每組都有小秘密。”
知木接話，“也就是說，互不幹預，分部經理也知道？”
“不成文的規矩。”姆圓站在廢車前，“每個組其實都會向外倒賣一些組內攢下來的尋常金屬，賺些零花錢，至於經理部門，早就喂飽了，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不成文的規矩已經持續七八年，隻要你們不說，就沒人真的下來查。”
姆圓看了眼仍在垃圾堆尋寶的組員，“每月每組指標是尋常金屬礦石共七千斤，普通——”
“七千斤！”尋月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可這是算每個組出的呀，要平分給個人——”
姆圓不解，“有什麼問題嗎？咱們蒲組是不論個人，這樣的規矩，每人每月有二十萬的收入呢，尋常金屬礦石各七千斤，普通金屬礦石一萬個，稀有金屬礦石一百個。”
知木明白尋月擔心的事，“讓你加入，想必蒲子都算計好了，不用擔心。”
“你們什麼情況？”姆圓向後撤了半步，見小倉庫大門關著，就喊了一嗓子。
蒲子聞聲過來。
“她什麼情況？”姆圓疑惑著後撤半步，“她是不是不對勁兒？她——是賣給至寶抵債的？欠了多少？”
“什麼！抵債的！誰抵債的！”
正在扒垃圾堆的組員也紛紛湊了過來，一個個曬得黑黃，看起來都不大友好。
“不是抵債，你們別圍著，怪熱的，等送還三輪車的那倆回來咱們再開會！”
“不是抵債？那咋這白淨啊？”其中一個男人抹了抹下巴，小聲嘟囔，“長得還挺好看的。”
“欠多少錢啊？”一長臉大眼睛的男人看尋月，“你欠多少啊？咱們湊一湊，興許能還上。”
“不是，還沒欠呢。”蒲子將人推開，把尋月護在身後，“你們都坐好了，她不是欠錢，是讓貝姨截了三分之二的工錢，因為沒有身份證件。”
那長臉男沉沉地嗯了一聲，“幾年？”
“三年。”
“三年還好說。”
“那把她的工錢另算吧，我沒錢給她拉指標。”
一臉頰嬰兒肥未退的小男孩低眉垂眼地看著腳邊，“我不想做她那份兒。”
“這批怎麼樣？”
門被推開，進來兩人。
“這批怎麼樣？我在清洗間排著隊，眼看著星靈球掉到東組的車上，這給我眼饞的呀，那小子騎車回去那模樣，都能飄起來。”一身材健碩的男人走過來，前衣襟髒兮兮的。
“呦，這倆是新人啊？”另一男人過來，挨著長臉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