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存活是天幸,這孩子吃了不少苦,他之前對自己身世一無所知,也並沒有要爭奪什麼的意思,但是他的身份卻也如同兩個弟弟一樣是誰也否認不了。我倆夫妻一體,在這裏我不怕跟你說就算我不想認他、他還有外家呢,你認為靜寧公會善罷甘休自己外孫被撇在一邊嗎?三個都是我的兒子,要說偏袒其實我心裏更偏向暉兒旭兒,畢竟他們倆個都在我眼前長大的。”
“煙煙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我會妥善處理的。如果旭兒得不到世子之位我會把大部分家產都分給他的。”
保下燕子島這條線其實並不是為了燕曦,而是為了倆個小兒子。在火光中燕侯見到對麵船上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立馬承認這就是燕曦。
燕曦在一天,世子之位大概就很難落於他人之手。那麼他就為倆個小兒子多賺點浮財吧。
侯夫人當然不理解這些深意,她隻知道燕旭的世子之位本來是板上釘釘,突然飛了,聽到丈夫這樣柔情的話心裏略略好受了些,當得到對兒子的保證又好些了。她星眸半閉,哽咽著:“侯爺,你如何能那樣對妾身,你要是厭棄妾身了妾身就沒活路了。你就是妾身的天啊。”
這番話說得燕侯渾身暖洋洋的,侯夫人投入燕侯寬闊厚實的胸膛,又是一番纏綿蜜語不提。
完畢燕雲不忘叮囑侯夫人:“那個柳小娘子是曦兒的侍妾,按姨娘的分例給她添置用品月錢吧。曦兒很是寵愛她,你叫下頭人對她客氣些,現在曦兒暫時離不得她,其他等日後事了曦兒正妻進門再說。”
······
早上柳桃站在台階上把洗臉水往院子裏潑,就聽見一聲驚呼。抬頭看見一個青年身長玉立,穿一件蟹殼青直綴,腰間係一根碧絲絛,大概因為此地炎熱而形容清減,卻更顯得氣質出塵。
“柳大姑娘,一別經年,你越發超逸了。”盧溪月行了個禮,含笑道。
柳桃卻皺起了眉,大姑娘,她對這種叫法現在有陰影。柳甲也是這麼叫她,現在想起來他就是故意的,這麼叫就把李春排除在外,固執的認為她還是甜水井柳秀才家的大姑娘,而不是已經嫁人的小娘子。
“我已經嫁人了,以後叫我柳娘子或者春娘子吧,我夫君名字裏有個春字。”柳桃冷淡說。
盧溪月笑笑,似乎對她這點小脾氣很寬容,他微微側身:“這位劉媽媽是侯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奉侯夫人之命給柳娘子送些衣物用具來。”
柳桃看見一個打扮得很體麵的圓臉媽媽,發髻梳在腦後用銀梳子攏了,油光發亮,耳朵上戴著一對韭菜葉金耳環,身上穿的是棗紅色綢子的外衫,剛剛那一聲驚呼就是她發出來的。
這媽媽站在院門邊,見自己看過來連忙對自己行禮,身後跟了幾個提盒捧籠的丫頭和小子。柳桃手裏還拿著臉盆,就胡亂指了指:“哦,好啊”有東西給當然好“叫他們就放那間房間,那是空屋子,我有時間會去看。”
之前幽蘭院是嚴禁進出的,因而得到許可劉媽媽才帶著人進來。隻見她並不去柳桃指的那間空房,而是走到柳桃麵前行了個落落大方的禮:“給小娘子問安。夫人的意思是叫奴婢們幫忙給小娘子布置擺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