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聽到這話,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發呆,他很是懷疑地看了那人一眼,猶豫了一下,似乎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現在有些奇異的心情。
“很驚訝?”那個男人輕輕一笑,眼角眉梢勾起的細膩弧度使得白淵看了都有些微微的臉紅。男人的長相雖然不顯陰柔,但是也是實打實的美人兒,最開始的時候白淵甚至把他認成了一個長相有些英氣的女人,這件事兒說起來還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有一點,”白淵點了點頭,“前輩所說的破界飛升,對於小子來說現在實在是有些太遠了。至於前輩提到的,自己就是破界飛升之人這一點上,小子不想否認,也不願意否認,畢竟這樣的話也算是自己在打消對小子將來的希望。隻不過小子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開口,給小子解惑。”
“你說。”男人點了點頭,眉眼中複雜的神情讓白淵有些看不懂。
“多有冒犯。”白淵標標準準地作了個揖,看起來很是恭敬,而後直起身來,一臉坦誠地看向那個男人。“前輩的身份,據小子猜測,應當是那‘魑魅魍魎’所提到的,所謂‘主君’了吧。不知前輩到底是為何要插手這個世界之中的事情,以及,在這個世界中,是否還有其他的與前輩有關的存在?”
“你這猜測,倒也沒什麼錯誤,”男人輕笑一聲,“沒錯,我就是那幾個小家夥嘴裏說的‘主君’,目的嘛,你應該也見到了,凡界...你們現在應該是這麼叫吧?”
男人看了一眼白淵的反應,見他點頭,這才繼續說下去:“凡界邊緣處那個被你們鎮封的尼雅蘭斯海,最開始我的目的是那東西。至於這個世界,最開始的時候我是沒發現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直到把‘魑魅魍魎’那幾個小家夥送進來之後,根據他們的回稟,我確定了一件事兒。”
男人的聲音頓了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個世界就是之前我破界飛升的那個世界,但是細說起來的話又不是同一個,你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嗎?”
白淵愣了愣,試探地說出了一個詞:“大破滅?”
男人笑了笑,似乎對這個詞不是很在意,然而白淵能清晰地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一絲絲傷痛,不知道為什麼,白淵根本不覺得他那種傷痛是為了自己。
“大破滅啊,”男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白淵的眼睛,“確實,要是算起來的話,我的確是大破滅時代的人,甚至於還要再往前推一點,畢竟我破界飛升的時候,世界本源可還是好好的。”
“破界飛升這種事,靠的是實力,也可以說,是機緣。”男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頹喪,仿佛這件事說起來很是讓人心痛一般,“正常來說的話,世界本源是完全可以讓足夠多的人破界飛升的,除非是出現了什麼正常狀況之外的事兒。”
那些事兒到底是什麼,男人很明顯不想多提,他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總之,自我破界飛升之後,後麵又發生了不少事情,導致了世界本源崩壞,迎來了大破滅的結局。再往後,就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事情了。”
白淵愣了愣,男人在提到“你們”這兩個字的時候,眼中的傷感似乎都快化成了實質,看起來仿佛是在惋惜些什麼,看得白淵自己也覺得難過起來。
這種傷感的感染力極強,仿佛是從男人的身上流淌出來一般,就連盤在白淵身邊的那條透明的龍,連帶著另外的一座祭壇上棲息在月桂樹上的那隻怪鳥,都低落起來,
白淵皺了皺眉,這種蔓延出來的,侵蝕性的情感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男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做的錯處,甚至於他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影響了身邊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靈魂體,的情感,因而他看到身邊的三個歸類為生靈的家夥的模樣時,著實愣了一下。
隨後男人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他抱歉地一笑,將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白淵這才覺得輕鬆了不少,仿佛那被壓在自己心頭的石頭被搬開了。
“至於插手這個世界中的事情,我剛剛也跟你說過了,我的目的其實是那個尼雅蘭斯海。”男人收斂了情緒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平和起來。他的嘴角帶著一絲柔和的笑意,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情緒的變化:“至於為什麼會對尼雅蘭斯海感興趣,這種事情你現在知道的話自然是沒什麼意義,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追查尼雅蘭斯海並且對於世界本源施以援手是我自身的任務。更何況你們這個世界中的尼雅蘭斯海出現的根本就不合常理,按照我的推斷,想必是從世界之外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