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慶醒過來的時候,入眼就是一片雪白。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麵,雪白的窗戶,就連從窗簾縫隙裏照射進來的陽光都是雪白的。
許國慶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迷茫得喘了口氣。
【我這是……已經死了嗎?】
耳邊傳來了許棠棠的聲音。
“爸爸,你醒了?”
許國慶想要側過頭,可是脖頸卻被固定板架住了,他完全動不了。
眼前蓋下來一道陰影,是坐在病床邊上的許棠棠站了起來。
她走到了窗戶邊上拉開了窗簾,刺眼的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打在了許國慶的眼皮上,讓他被迫流淌下刺|/激性的淚水。
他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睜開眼睛。
還沒能說得上一句話,病房門再次被推開,許青彤滿臉是淚的從外麵闖了進來。
“爸!”
她撲倒了病床邊上,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爸爸,你真的把我嚇死了!”
許國慶吃力得喘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許青彤的腦袋,目光裏滿是慈愛之情。
“難為你,還想著我這個爸爸,我現在身邊真的就隻剩下你……”
說到這裏,許國慶略頓了頓,抬頭看向了站在光影裏的許棠棠。
他顫|/抖的手伸了出去,示意許棠棠將手伸過來。
“還有棠棠,我隻剩下你們兩個女兒了。”
許青彤哭得梨花帶雨,哽咽著低聲說道。
“爸爸,我將來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我也隻剩下你了!”
許國慶聽到這話,不禁老淚縱橫。
“彤彤,爸爸知道你這些日子過得不好,爸爸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等到爸爸身體恢複一些了,爸爸就去該遺囑改過來,上麵隻寫你們兩姐妹的名字。”
許青彤眼中的淚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她低垂著頭,臉上帶出一點猶豫的神色,悄悄瞥了一眼許棠棠。
“這樣的話姐姐會同意嗎?我不想再做讓姐姐不高興的事情了,反正哪怕將來爸爸把遺產都交給了姐姐,相信姐姐也會好好照顧我這個妹妹的。”
許國慶笑了起來,摸著許青彤的腦袋誇她懂事。
“你放心吧,你姐姐不會介意這些的,她自己已經是墨寒硯的太太了,將來還有那麼多墨家的財產,就是在這裏少拿點想必也不會介意的。”
許青彤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全程許棠棠都是個一句話都沒有的工具人。
她麵無表情得站在一旁,一隻手被許國慶握著,看著父女倆抱頭痛哭的樣子,卻半點兒也生不出同理心來。
她抿了抿唇,目光清冷,漆黑的瞳孔之中倒影不出任何的情緒。
許棠棠忽然覺得很可笑。
她之前以為許國慶暈倒的時候,許青彤是真的著急的,可看著許青彤此時此刻做作的樣子,才想明白,之前在集團的時候許青彤之所以急成那樣,多半是因為現在許國慶大部分的遺產是在許棠棠的手上。
如果許國慶真的就這麼死了,許青彤將一無所有。
父女倆抱頭痛哭就算了,可許青彤似乎是不太願意就這麼放過許棠棠,她忽然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睜大了那雙眼睛,低聲說。
“姐姐,你為什麼臉色這麼差?難道你一點都不高興爸爸醒過來嗎?還是說你不高興爸爸要把一部分的遺產交給我。”
許國慶銳利的目光隨即也晃了過來,落在了許棠棠的身上。
他現在是個病人,精神緊繃著,整個人就更加敏|/感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