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燦作為專業經紀人早就在第一時間查了:“是橙家的,好像是前兩天歲歲下山玩的時候被盯上的,他們拍了照片,開了價格要我們買下來,我已經把錢打過去了。”
傅今宵的目光在一張張照片上劃過,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在床上睡的很香的沈星歲,窗畔的雨滴打的玻璃上,流下了一道道清晰的劃痕。
王美燦歎了一口氣說:“歲歲這孩子年紀小,還不知道設防,沒想到那些狗仔居然能跟到那去了,這好在是買下來了,要不然的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說……”
傅今宵低聲:“我知道了。”
王美燦下意識的察覺出來傅今宵的語氣不對,是那種低沉壓抑的,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他幾乎並不輕易的會生氣,可能是年齡的累積,以前還會有暴躁易怒的時候,這兩年愈發的沉穩了,幾乎很難會有事情再會攪動他的情緒,除非是有什麼事情踩到底線了。
而傅今宵一旦真的動氣了,那麼事情一般很難和平收場。
“今宵……”王美燦遲疑說:“你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傅今宵沒多說,隻道:“這事你不用管了,我親自處理。”
王美燦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句話,如果是她來管那還好呢,至少是用的公關手段,但是如果交給傅今宵來處理的話,說實話,就以這個人的陰狠程度,她真的不敢保證會出什麼事來。
王美燦:“哎……你……”
傅今宵在掛斷電話之前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吩咐說:“今天晚上盯一下微博和各大平台,如果有誰曝光了這組照片,立刻給我查。”
“還有”傅今宵看著照片,他的聲音沉靜,卻在這平靜之下好像暗藏戾氣:“我也在別墅,他們很有可能也拍到了我的照片,立刻聯係他們,如果那些照片不能在他們手裏消失,我就讓他們在娛樂圈消失。”
言簡意賅。
殺傷力十足,沒有人會覺得是在開玩笑。
王美燦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了,立刻:“嗯,我明白我立刻就去辦,不過你也不要意氣用事啊,你有什麼時候可以和我商量…”
電話直接掛斷了。
……
別墅的樓下,張弛在沙發上坐立難安。
樓梯口有人踩著階梯下來的聲音,他一回頭,看到了自己現在最不想麵對的男人,傅今宵將風衣外套脫了,隻穿著白色的西裝和背帶馬甲,他的步伐不緊不慢,甚至渾身都帶著股從容的勁兒,但是莫名的,卻讓人覺得分外緊張。
張弛站起身來:“傅老師,歲歲還好吧?”
傅今宵沒說話。
他慢步的走向了餐桌,在紅酒杯麵前停了下來,接著,他走到了沈星歲就餐的位置,拿起了他喝酒的紅酒杯,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拿起杯子,然後放到鼻翼處輕輕的嗅了一下,這個動作不算久,但是在張弛的眼裏卻足夠的漫長。
傅今宵將杯子放回桌子上,接著,撩起眼皮看了張弛一眼。
在張弛緊張害怕的眼裏,微不可聞的冷笑一聲,啟唇:“好大的膽子。”
像是閻王殿的宣判令一般,當這句話落下來的時候,就好像是抽走了張弛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然而他也在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要完。
傅今宵轉身邁步走向廚房。
在廚房裏,還放著一瓶拆封了的紅酒,他走到那裏站定看了一會,又要朝旁邊的垃圾桶走去,張弛衝了進來拉住他的胳膊:“傅老師,傅老師,你聽我解釋……”
因為跑步的慣性,他的胳膊碰到了旁邊的紅酒瓶,那酒瓶晃悠了一下,驟然滑落下來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紅酒傾灑一地,殷紅的汁液將整個地板都侵占。
玻璃破碎的聲音讓人的心也跟著一顫。
張弛連忙說:“我真的沒有下,雖然就那麼一點點,但是那也就是讓人有點犯困的量而已,我沒有想對歲歲做什麼,真的,我敢發誓!”
這一刻張弛特別的慶幸。
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慶幸過那一刻自己的選擇,不然這會他估計隻有死的份。
傅今宵居高臨下佇立在原地,看著慌亂解釋的人,仿佛在看什麼跳梁小醜一般,他啟唇,聲音有些冰涼:“張弛,我其實聽說過你。”
張弛一愣。
“胡凱越的外甥,張氏集團的二公子。”傅今宵的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有些涼薄,他的嘴角勾起極淺的笑意,但是卻沒有一絲的溫度:“一年前我見過張總,也見到過你的母親,你們家是做家居生意的,在市場上倒是也有些地位,我知道張總是白手起家並不容易,這些年生意不好做,都是靠各家幫襯,所以傅氏在線下市場也與你們家有合作。”
張弛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在慢慢的變涼,自家這種小產業在資產雄厚的傅氏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傅今宵稍微低下頭,與他對視:“不過我想,家居公司應該有很多,不是嗎?”
張弛渾身一愣。
他們家產業很大一部分的收益來源是和傅氏的合作。
如果被打壓,或者合作終止了,那麼他們家真的很有可能會麵臨破產,甚至走上家破人亡的命運!
張弛背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他是沒有經曆過什麼事的孩子,這會被嚇到,切切實實的害怕了:“傅老師,傅老師,我知道錯了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您就放過我吧。”
傅今宵的眸子漸漸變冷,寒聲:“是誰教你這麼做的。”
張弛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傅今宵。
傅今宵眯了眯眼。
張弛往後微不可聞的退後半步,結結巴巴的說:“沒,沒人啊。”
傅今宵冷笑一聲,他一言不發的朝外麵走,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已經無聲的給張弛下了最後的通牒,而這一轉身,事情就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張弛真的害怕了,他噗通一下的跪了下來,拉住傅今宵的腿:“傅哥,傅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跟我家裏人沒什麼關係,都是安冉,都是安冉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