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做什麼,父親都不要阻攔。”古言玉道。
古宏琢磨片刻,視線在秦荀殷和莊正林身上掃了一圈,深以為有外人在場,古言玉絕做不出如何出格的事情,便放心道:“你放手查,我絕不插手。”
得到這個保證,古言玉整個人都輕鬆不少,相比而言,霜兒和歡兒就愁苦了臉。
古言玉看向麵前的兩個丫鬟,目光柔和,嘴巴惡毒:“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招,自己選吧。”
此言一出,屋裏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秦荀殷。
古言玉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她道:“淺雲院的書房裏有上千本書,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是極其珍貴的東西,霜兒你負責看守院子,院子卻著了火,你責無旁貸,歡兒你鬼鬼祟祟心存賊心,本就該死,如今我給你們一條活路,你們若是招了,就能保住性命,若是不招,就等著被拖出去亂棍打死吧。”
莊正林暗忖,這姑娘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古言依第一個不同意:“長姐,院子燒了就燒了,這可是兩條人命。”
還是二姑娘心地良善,有人心道。
誰知古言玉根本不理會她,見兩個丫鬟哆哆嗦嗦不說話,眉目瞬間沉了下來,她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秋月,把霜兒拖出去。”
秋月上前拽住霜兒的衣領就往外拖,這丫鬟看著體格不大,力氣卻大得驚人,霜兒像條被拖上刑架的狗一樣,死命不願意被帶走,抱住秋月的腿一陣鬼哭狼嚎。
但是她哪兒是秋月的對手,被秋月一腳給踢得躬彎了身體,險些將前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再無反抗之力,繼而秋月就把她輕輕鬆鬆地拖走了。
眾人:“……”
歡兒看得額頭直冒冷汗,小姑娘不過才十四歲,比古言玉還要小兩歲,身材十分纖細,隱約有種營養不良的瘦弱,古言玉唉聲歎氣:“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啊!”
外麵忽然傳來霜兒的慘叫聲,歡兒身體不受控製地一哆嗦。
接著又是無數聲慘叫響起,那叫聲越來越微弱,然後,歡兒就看到秋月頂著一身染血的髒衣服走了進來,她的雙手都是血,一眼看去格外觸目驚心。
她走到古言玉麵前,搓了搓那雙血淋淋的手,惋惜地搖搖頭:“夫人,那丫鬟身子骨太弱了,板子下去沒兩下就死透了,死前說是王氏和歡兒害了她,王氏就是歡兒的娘。”
歡兒在秋月滿手的血腥下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古言玉別有深意地朝歡兒挑挑眉:“看來你也是個想死的,秋月,把她拖出去吧。”
秋月得令,挽袖就要上前拖人,那雙鮮血淋漓的手往歡兒麵前一伸,歡兒尖叫一聲:“我說,我說,都是大夫人和二姑娘要奴婢偷偷尾隨大姑奶奶,時刻注意大姑奶奶的動靜的。”
古言依厲聲問道:“死丫頭,你亂說什麼?”
“奴婢沒亂說,我們做下人的,身不由己,主子讓幹什麼就隻能幹什麼,不讓幹什麼就不能幹什麼,我去給二姑娘報信的時候,大夫人和二姑娘正在堂屋裏說話,我說大姑奶奶和表姑娘剛離開淺雲居,然後二姑娘說她不能讓大姑奶奶太得意,她要毀了大姑奶奶珍視的一切,然後,然後二姑娘就派我娘去淺雲院放了把火,把書房裏的書全燒了。”
“你胡說八道!”古言依氣得咬牙切齒,“歡兒,我和我娘對你們母女素來不錯,你娘還是我身邊的貼身媽媽,平日裏我賞賜沒少給,你為什麼陷害我?”
“對我們不錯?”歡兒苦笑,笑得淚流滿麵,然後她轉頭將那隻煮熟的耳朵對向古言依,“我當時去堂屋裏報信,大夫人嫌我說的話沒用,她又正在氣頭上,就使勁兒就揪我的耳朵泄憤,你看看,我這耳朵腫得像熟透的,這就是二姑娘說的好?你們母女高興了就賞我們點剩菜剩飯,不高興了就對我們又打又罵,這就叫好?”
連古言霖都震驚了。
古言畫深知大夫人和古言依是什麼德行,她自知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低頭當隱形人。
古言依氣得臉色青白交錯:“吃裏扒外的賤人,沒一句真話,你說,是不是古言玉逼你誣陷我的?你什麼時候和古言玉勾搭在一起的?”
歡兒知道自己若是不如實交代,結果隻有一個“死”字,她想到霜兒的死,哭得撕心裂肺:“霜兒都被你害死了,你為了報複大姑奶奶,你害死了霜兒,還想將髒水潑到我的頭上,我們做下人的,都是身不由己,我們能怎麼選?橫豎都是死,不如鋌而走險,倘若沒有被發現,還能僥幸活著,二姑娘,你們母女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你們自己心裏沒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