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翠翠半靠在門邊上,指著一屋子的人哂笑:“怎麼?說到報官你們就怕了?哈哈,怕了吧?我告訴你們,你們若是敢將我趕出這個家門,我就去告官!”
“你去呀,誰還怕你不成?”古言玉冷冷地笑,“你從家裏偷偷轉走十幾萬兩銀子,你的那個弟弟還是哥哥,弄死了一個良民,你手裏還沾了七八條人命,你去報官看看,看看官府會不會當場就把你抓起來丟進大獄裏去。”
陶翠翠臉色刷地變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好好拿著我父親寫給你的休書和我祖母賞給你的銀子趕緊滾出古家,我明日一早,就把你的罪狀書交給官府,讓你和你的娘家人一起蹲大獄!”
陶翠翠雙腿驀地軟了。
“我祖母和父親也是看在這些年你為古家生了一個女兒的份兒上,不想把你推上絕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你若不識好歹,別怪我們不顧絲毫情誼。”古言玉冷聲道,她盯著陶翠翠的臉,恨意湧上心間,“你是要自己走,還是我去找官府的人將你帶走?”
老太太見陶翠翠臉色灰敗,一副立刻就要見鬼的樣子,揮揮手讓幾個婆子把人送出去。
這次,陶翠翠沒有再掙紮,她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拖著,一路拖到了內院的垂花門前,被幾個婆子帶上了馬車,一路往她娘家駛去。
這夜,終於消停了。
古言玉去扶老太太:“祖母,夜深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老太太疲憊地揉了揉額角,繼而緩緩地點了點頭,起身讓古言玉扶著回祥和院躺下,古言玉留在屋裏伺候老太太,秦荀殷就在祥和院的堂屋裏。
除了秦荀殷還有古宏和古言笙,其餘人都被古宏遣散了,古言笙是老太太帶大的,而古言玉和秦荀殷還在,古宏才沒有讓他先回去。
秦荀殷和古宏都坐著,古言笙站著,他時而望一眼老太太臥房的方向,時而望一眼秦荀殷,表情是一慣的冷淡,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這種打量的目光秦荀殷早就習以為常,在他眼中,古言笙還隻是一個小孩子,可能對他的身份十分好奇,畢竟他是靠舞刀弄槍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姐夫。”古言笙忽然喚道。
秦荀殷點點頭,這麼久以來,古言笙也隻叫過他三聲姐夫,一聲是他和古言玉成婚的時候,一聲是他和古言玉回門的時候,第三聲便是現在,秦荀殷突然有點好奇,這個孩子現在突然叫他,到底想說什麼。
於是他朝古言笙露出一個鼓勵的眼神。
誰知古言笙卻道:“我姐在家裏被寵慣了,有些時候做起事來,十分欠妥當,還望姐夫能夠多包容我姐,凡事讓著她點。”
秦荀殷一愣。
他沒想到僅僅十歲的古言笙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保護古言玉,他曾經偶有聽說過,古家這對同胞姐弟,感情並不好,尤其是古言笙,很討厭古言玉。
如果這就是那些傳言所說的討厭,隻怕那些人都對“討厭”這兩個字有誤解。
“你姐行事很穩當,”秦荀殷微微笑道,“你不必為她操心。”
古言笙聽罷,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古言玉伺候老太太歇下,讓小丫鬟在旁邊守著,自己走出老太太的臥房。
秦荀殷見她出來,幾步走到她的麵前,古言玉的眉心輕輕擰著,仰頭艱難地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秦荀殷低聲問:“沒事吧?”
古言玉搖頭。
此事已是深夜子時,秦荀殷還要上朝,不能再耽擱了,但是老太太狀態很不好,古言玉這個時候離開,實在不放心,卻也知道不和秦荀殷離開,很不合適。
他們還是新婚。
“姐,你走吧,我在這兒守著祖母,不會有事的。”古言笙忽然道。
古言玉白了他一眼:“你還是個孩子,你懂什麼?”
古言笙神煩別人說他是個孩子,偏生最喜歡說這句話的就是古言玉,但他卻懶得和古言玉爭論,口吻淡淡地說:“我能處理好,你若再不走,婆家那邊便不好交代了。”
“這你都知道?”古言玉簡直奇了,“這些年你看的書,都是家長裏短吧?”
古言笙不想再和她說話了,偏過頭去,看都不再看古言玉。
古言玉:“……”
這就生氣了?這也太容易生氣了點!
她無奈,秦荀殷道:“你留這裏守著祖母吧,我一個回去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古言笙堅決反對,“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了,家裏現在沒有添亂的人,有我在這裏守著,祖母不會有事的,我姐現在必須走,你們也別多說了,趕緊走吧。”
他仿佛眼不見心不煩似的,揮手催他們趕緊離開。
古宏也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還在這裏守著。”
古言玉很猶豫。
容青交代完外麵的事情,趕忙進來給各位主子見禮,然後道:“這麼晚了,侯爺和大姑奶奶就先回去吧,這裏有五少爺看著,不會出亂子的。”
“他?”古言玉表示一萬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