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
這,這就信了?
古言玉有點不懂秦荀殷到底是怎麼想的,她試探地問道:“那,現在可以回房歇息了嗎?”
兩人回到秋蘭院,古言玉是可以歇息了,秦荀殷卻不能,他換上朝服便去上朝,古言玉實在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打架,人還沒有躺到床上,坐在西次間臨窗的大坑上就睡著了。
古言玉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此時天光已經亮了,古言玉強打起精神,洗漱後帶著兩個兩個孩子去給太夫人問安。
太夫人還沒起,姚惠清傳達太夫人的意思:“昨夜睡得晚,太夫人讓你們來了就回去,不必在這兒等著。”
三夫人關切地問:“母親是否是哪裏不舒服?”
姚惠清:“沒有,隻是昨夜睡得不好,今早有點貪睡,幾位夫人先回去吧,讓太夫人好生休息,若是有事,奴婢會立刻派丫鬟請各位夫人過來。”
古言玉隻好又帶著兩個孩子回去,用過早膳不久,古言玉正在陪秦暮珊玩兒翻繩,有丫鬟進來稟道:“夫人,古家老太太派了人過來。”
古言玉就在堂屋裏見老太太派過來的人。
“家裏一切都收拾妥當了,該遣的人已經遣了,現在總管房的媽媽正在琢磨著從外麵再買幾個丫鬟進來,這次老太太會自己把關。老太太特意派奴婢來告訴大姑奶奶,請大姑奶奶放心,不用擔心娘家的事情,她老人家很好,不會有事的。”寧馨稟道。
古言玉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心想,總算沒鬧出不可收場的事情來。
然而,古言玉懸著的這口氣還未完全放下,就又有丫鬟進來稟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古言玉赫然站起身來。
坐在她旁邊的秦暮珊見她神色瞬間變得凝重,嚇得目瞪口呆,不敢說話。
“您母親,她跪在府裏的大門口,請求夫人您原諒她,說以往都是她的過錯,是她做得不對,求您看在她教養了您那麼多年的份兒,放過她,讓她回古家。”
古言玉的腦殼一瞬間變得無比大。
這丫鬟是回事處一個負責端茶遞水的,人定然是回事處的媽媽派過來通知她的,那麼太夫人此時肯定也已經收到了消息,三夫人和五夫人定然也知道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總不能真的將陶翠翠告到官府去,到時候就算官府真的給陶翠翠定了罪,她身為在陶翠翠膝下養出來的女兒,如論如何也脫不開無情無義、狠心惡毒的罪名。
世人都會說她忘恩負義,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到時候她本來就臭的名聲隻會臭上加臭,隻要一踏出房門,就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連帶著還會說她父親教女不善,不配為官。
古言玉現在連宰了陶翠翠的心都有了。
但她仍舊強行保持鎮定,把秦暮珊交給徐芳若照看,自己帶著秋月和春花兩個丫鬟去了侯府的大門口,迎麵就撞上被姚惠清攙扶過來的太夫人。
太夫人大約從未想到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等離奇的事,眉頭死死地打了個死結,皺起來能夾死一隻蚊子,看到古言玉在丫鬟的陪同下大踏步而來,就覺得更糟心了。
古言玉趕忙給太夫人行了禮,連忙解釋道:“母親,這事鬧到您麵前,攪擾了您的安寧,兒媳實在是心中有愧,您先別急著生氣,兒媳定會處理好的。”
“家家有本難念經”這句話太夫人如何不懂,別人都說她身為侯府太夫人,過的是安逸自在的生活,可她也有她的難處。
隻是她沒想到,古家的這本經,竟然能念到他們侯府的大門口來,真是聞所未聞,那陶氏鬧到威遠侯府,跪在他們家大門口,著實是在把古言玉往死路上逼。
哪有母親給自己的女兒下跪的?
豈不是讓人指著古言玉的鼻子罵她不孝?
再說那古言玉,她這個兒媳到底做了什麼,把陶氏逼到這份兒田地?若她不是做得太過絕情,隻怕陶氏也不會厚著臉皮跪到大門口求她。
太夫人這一路過來可謂是千般念頭閃過,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隻好一個勁兒地安撫自己,這個兒媳是她自己選的,沒什麼好怨念的。
“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夫人冷聲道。
古言玉扶著太夫人往大門口走:“母親,兒媳說了您可別太激動,昨夜兒媳和侯爺回娘家,的確是因為陶氏病重,但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情,陶氏就被我父親給休了。”
休了?
太夫人腳步一頓,休妻是多大的事情,怎麼突然間就發生了?
“母親您別急,聽兒媳慢慢跟您說,”古言玉嘴巴上說著慢慢說,其實語速飛快,將這些年陶氏的所作所為挑重點講給太夫人聽。
太夫人聽完,整個人都震驚了,而她們一行人剛好走到大門口。
陶氏就跪在門檻之前,臉色蠟黃,皺紋一層一層覆蓋在眼眶四周,這婦人是標準的杏眼,下巴很尖,嘴卻不是該有的小巧玲瓏,眼睛裏有血絲,看上去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