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而言,秦暮宇那件衣服上的刺繡就要簡單得多,隻零星繡了幾朵白雲,但還是很好看的,秦暮宇也很喜歡。
畢竟府裏定製送過來的衣服比不上古言玉自己開了箱籠拿出來的料子。
古言玉看他們都很喜歡,她就很高興。
秦荀殷進來,兩個孩子忙給秦荀殷行禮,秦荀殷問了幾句秦暮宇的功課,古言玉就讓徐芳若將兩個孩子帶下去,她親自給秦荀殷添上茶。
屋裏的丫鬟也識相地退了下去。
古言玉就道:“侯爺還沒有去給母親請安吧?”
“還沒有,”秦荀殷道。
他沉著眼睛,一副對什麼都興趣不大的樣子,看上去心情不大好,他是從校場回來的,古言玉估摸著可能和朝堂的事情有關,他明顯心不在焉,古言玉倒不好在這個時候去說什麼。
萬一不小心觸了他的黴頭,她還懶得哄呢。
秦荀殷的確心情不好,今天皇上懲處了兩個武將,一個是以前跟在老侯爺身邊的老臣,一個是從西北軍營出來的年輕副將,雖然懲處的力道不大,但是卻能從中看出些皇上的態度。
如今天下太平,興許皇上心中已經有了其他的想法,想收回他的兵權。
他手握重兵,這些年到處征戰,吃的是年輕的飯,但他其實並不喜歡戰場,是否應該將手裏的權利交出去了?
秦荀殷暗暗想著。
秦荀殷不說,古言玉自然不知道他的煩惱,她道:“今日下午我去給母親問安的時候母親還念著您呢,侯爺等會兒要去給母親問安嗎?”
“要去。”秦荀殷心不在焉地回答。
古言玉就猜到他心中有事,難道是今天被皇上訓斥了?
這似乎不至於,因為秦荀殷其實是個挺圓滑的人,很多事情他都能左右逢源處理得很好,應該不是那種會做出令皇上不愉快的事情的人。
古言玉想來想去,忽然覺得自己在這裏猜來猜去很沒意思,正巧秦荀殷要去給太夫人問安,古言玉就讓徐芳若帶兩個孩子吃飯睡覺,自己和秦荀殷一道去壽康院。
三夫人也在,臉上盡是笑意,在和太夫人說話:“……屋裏已經很久沒有小嬰孩兒了。”見到古言玉和秦荀殷進來,三夫人的話就打住了,起身跟他們見禮。
“娘和三弟妹在說什麼?”秦荀殷收起那副心不在焉。
“在說你五弟屋裏的人有喜的事情,”太夫人笑著讓他坐下,又問古言玉安排好沒有。
“已經讓總管房派了一個丫鬟過去,是賴媽媽派的人,說那是個聽話乖巧也機靈的丫鬟,如今彩虹有了身孕,正好需要這樣的人。”古言玉笑道。
三夫人收了收嘴角,古言玉特意強調是賴媽媽指派的人,就是想把自己摘出來,賴媽媽乃是太夫人的心腹,這便等於乃是太夫人指派的人。
往後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跟她扯不上什麼關係。
古言玉管家這麼久,三夫人也算是明白了這人一點,她慣會避開容易出事的事情,就比如照顧孕婦這件事,太夫人讓她仔細些,她卻以自己沒有經驗為由,將事情給推得一幹二淨。
就連派過去的丫鬟都從太夫人的心腹手中過了一遍手。
然而,太夫人卻十分滿意,覺得她安排得好,點頭道:“那就好,眼看老五都要有第二個孩子了,你們也要加把勁兒才是,這孩子的事情,你們已經輸了一大截了。”
是秦荀殷輸,不是她輸,古言玉心想。
不對,她幹什麼要跟別人比這個?
頓時有點訕訕然,拿眼睛去瞅秦荀殷,卻聽他說道:“這事要看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娘不必著急。”
太夫人已經快要急死了,也就他們兩個正主一點不著急,古言玉估摸著太夫人看秦荀殷這不疾不徐的態度,就要更著急了。
果然,坐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太夫人就道:“我和老二有話說,你們先回去忙吧。”
三夫人和古言玉一同退下,兩人出了西次間,又朝外走去,三夫人笑問道:“聽說二嫂改了買辦處采買的規矩,往後就指定在那一兩家進貨?”
古言玉道:“是,想著這樣能節省些銀子。”
“還是二嫂辦法多,我當初怎麼就沒有想到這等法子呢?哎,難怪我就管不好家,不如二嫂書讀得多,腦袋也沒有二嫂靈光。”三夫人唉聲歎氣。
古言玉以不變應萬變:“我也隻是試試,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成效。”
“肯定能有的,畢竟這法子是對的,”三夫人想起自從古言玉接手管家的事情以來,袁梅梅往她院子裏送的東西都少了很多,就覺得氣悶,道:“隻是二嫂這樣大幅度地改製,勢必要影響某些人的利益,既然會影響某些人的利益,就肯定有人不滿,容易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