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古言玉暴怒(1 / 2)

親身經曆過流言的古言玉深切地體會過“流言能害死人”這句話的殺傷力,她沒想到的是,秦荀殷比她考慮得還要深切。

她幾乎沒有任何掙紮地就相信了秦荀殷的話,畢竟堂堂一個大將軍,何至於對她一個深閨小女子撒謊?秦荀殷別的不說,人品古言玉還是相信的。

否則,他也不會違背太夫人的意思硬要將秦暮珊和秦暮宇養在自己的名下。

心境忽然間就開闊了起來,古言玉的嘴角忍不住揚起笑容,她想,既然這樣,那她就決定原諒秦荀殷,不跟秦荀殷計較了。

然而,她能笑出來,秦荀殷卻笑不出來。

古言玉對衛庭軒沒有感情是真的,這點他早就知道,也深信不疑,但是古言玉對他沒有感情也是真的,想要離開他也是真的。

他一腔寵愛,給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他卻仍舊忍不住想要繼續寵愛她。

於是他也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算是正式和古言玉和好。

然後,如他所料的,古言玉就對他提出了她早就想提出來的要求:“侯爺,妾身考慮過了,如果今晚我們帶上左一他們幾個人,就完全可以保護好兩個孩子,所以我們能不能帶上兩個孩子一起去看花燈啊?”

秦荀殷表情極淡:“娘說了不帶孩子,你是要我忤逆娘?”

古言玉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桃花眼裏迸射出一道銳利的光,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秦荀殷,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然而,這變化隻在瞬間,眨眼她就恢複了如常。

太夫人說不帶孩子去,是擔心孩子的安全,但是若是有武功高強的親隨一路保護,天子腳下、長安街鬧市,何至於不安全?

隻要能保證兩個孩子的安全,跟太夫人提一提,太夫人想著大過年的,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又如何能不同意?太夫人同意了,再帶兩個孩子去,又如何能叫忤逆?

念頭閃過,古言玉就知道秦荀殷其實還在生氣。

她顏笑宴宴道:“侯爺說得是,妾身隻想著兩個孩子,倒是忘了母親的囑咐了,聽說每年的花燈節都有丟孩子的,為了兩個孩子的安全著想,還是不帶他們去更好。”

她雖然在笑,目光卻很冰冷。

她覺得秦荀殷不識好歹,錯的人分明是他,但是她顧慮著他高高在上慣了,隻怕根本拉不下臉主動跟她道歉,夫妻倆這麼僵著也不是個事,總要有人先低頭,所以為了成全他的臉麵,她率先認錯,給他台階下,誰知道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越發氣上了。

古言玉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討好別人,就算這個別人是她的丈夫,她也辦不到。

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她算什麼?

高興了就逗一逗的阿貓阿狗,不高興了就一腳踢開的死貓死狗嗎?

秦荀殷卻在古言玉看不見的角落忍不住歎氣,既然已經決定了不跟她計較許多,為何又沒能忍住自己的脾氣?

說到底還是太過在意了些。

前兩天與同僚吃酒的時候,有人在酒桌上提起家裏的女人,說這女人呐,都是不識好歹的東西,他們身為男人就不能對自己的女人太好,對她們太好了,她們就容易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騎到男人的頭上去,一日日地將男人壓在身下欺負。

所以決不能給女人囂張的機會。

說這句話的是城西兵馬司的統領,一身硬功夫雖然不說抗十人,抗七八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卻是個十足十的怕老婆的貨,聽說在家裏就隻能被自己的女人拿著掃帚欺壓。

他說得眉飛色舞,卻還是沒能改變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然而,古言玉與那拿著掃帚攆人的婦人又有不同,她骨子裏是十分清高的,清高的古言玉根本做不出來那等潑婦的行徑,她生氣的時候大多是沉默無聲的,就像個把自己的腦袋埋在龜殼裏的烏龜,用堅硬的外殼告訴別人,別來惹我,我想靜一靜。

冷漠且疏離。

古言玉把做好的襪子放進籮筐裏,擺在花幾旁邊的小桌上,然後徑直走進了內室,也沒說要幹什麼,秦荀殷聽動靜,猜測她應該是睡午覺去了。

他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這女人好像不管是生氣還是高興,想睡的時候總能睡得著,醒著的時候憂國憂民,往床上一躺就像頭豬。

古言玉醒來的時候,秦荀殷還坐在西次間看書,有管事的媽媽來稟事,她不想當著礙眼的秦荀殷處理事情,就讓管事媽媽在堂屋裏等著,自己換了身衣服到堂屋去處理事情。

然後又帶著管事的媽媽去了庫房,繼而又去司房……

這一忙起來,頗有點沒完沒了的意思,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等管事的媽媽們全都退了下去,古言玉又開始看賬本。

旁邊伺候的春花和秋月暗暗著急起來。

早上太夫人就說讓侯爺和古言玉今晚去花燈節,正午的時候太夫人又說了一次,可見是出自真心,倘若古言玉和侯爺不去,豈不是辜負了太夫人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