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殷點點頭。
左一道:“梁文聰能在這裏這樣吃得開,可見根本不是個簡單的,屬下已經打聽了許多,他在這裏的人脈極廣,逢迎者數不勝數,如今我們住在他的宅子裏,萬事都要小心才行。”
秦荀殷問:“查出來他最近的動向沒有?”
“沒有什麼特別的動向,”左二回答,“他日常喜歡去的地方也隻有那幾個,要麼就是知府府衙,要麼就是春熙樓酒樓,要麼就要溢香園。”
“溢香園是什麼地方?”秦荀殷還是第一次聽這個地方。
左二摸摸鼻子:“就是,嗯,*院,梁文聰每個月都要去六、七次,這事他的夫人肯定知道,但八成不敢管他。”
這樣看來,梁文聰乃是溢香園的常客。
秦荀殷嗤笑了聲,問道:“知道溢香園背後的老板是誰嘛?”
左二道:“就是梁文聰,這事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查到的,梁文聰並沒有直接經營溢香園,而是將溢香園委托給他大舅子的大舅子管理,那人叫陳勝,明麵上溢香園的主要負責人就是陳勝,但實際上這溢香園是梁文聰的產業,陳勝這個人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的。”
左一:“這條鏈子還挺長的。”
左二見秦荀殷一臉沉思,說道:“我們現在正緊盯著這個陳勝,這人也是個聰明的,知道您要來巡視,最近收斂得很,背地裏也不知道到底搞了多少小動作,以前的那些為非作歹的事情估計大半都已經被他抹幹淨了。”
秦荀殷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沒有不漏風的牆,隻要想查,就沒有查不出來的,把他們盯緊了,一有風吹草動就來報我。”
左一和左二齊聲應道:“是,侯爺。”
古言玉沿著長廊慢慢走著,長廊兩邊都掛著紅燈籠,木柱上繪著各種圖案,什麼仙女圖、仕女圖、長龍擺尾、雨打芭蕉……古言玉一一欣賞過去,不知道這梁文聰到底是真的富有內涵還是隻是附庸風雅。
古言玉在長廊的涼椅上坐下來,秋月有些惴惴不安地問:“夫人,我們這次真的是來闖虎穴的?”
古言玉食指放在唇邊輕輕比了個“噓”的手勢:“這些話往後在外麵的時候就不要隨便說了,以免被有心人聽了去,釀出禍事來。”
秋月趕忙閉嘴,不再提這次來的目的,轉而和古言玉談起園子裏的風景來,笑道:“這澄園的主人可真會享受,沿著長廊還有清水流淌,比我們侯府的景致有過之無不及,梁大人能從人家手裏把宅子買過來,可見和人家關係是極好的。”
澄園就是她們現在所在宅院的名字。
古言玉淡淡地笑:“你管人家關係好不好,隻要我們住得舒服就成了。”
秋月吐吐舌頭:“奴婢隻是覺得那位梁大人很厲害,聽說他是太子妃的弟弟?如今也不過二十多歲,生得十分英俊,整個東海地界的女子十個就有九個說他模樣好看。”
古言玉忍不住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禁衛軍的人說的,奴婢問他們梁大人的為人,他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奴婢了。”秋月頗有些得意地說,“他們還說梁大人是個翩翩君子。”
秋月會些武藝,有時候會和禁衛軍裏的士兵切磋,還有幾個和她交好的,估計秋月就是從那幾個人的口中得知的。
“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古言玉忍俊不禁。
“這倒不是,”秋月為自己辯解,“奴婢隻是當做笑話講給夫人您聽的,奴婢還聽說,梁大人的夫人是個美若天仙的仙女呢,在嫁給梁大人之前,上她娘家提親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踏破了,奴婢覺得夫人您已經很美了,實在想象不出梁大人的夫人還能如何美。”
“油嘴滑舌,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這麼甜了?”
“這不是跟夫人您學的嗎?”秋月嗬嗬地笑。
夜裏起了風,沿著長廊的燈籠左搖右晃,秋月將手裏準備好的披風給古言玉披上,“夫人,我們要回去嗎?”
“不用,我們走走,”古言玉站起身來,“第一次來這裏,覺得新鮮,先到處看看,認認路,以免往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秋月覺得古言玉說得有道理,遂而跟著古言玉開始逛園子,主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古言玉道:“都說梁大人的夫人貌若天仙,我倒是想見識見識,到底怎麼個天仙法。”
“您想見梁夫人?”
“能見自然是最好的,我們遠道而來,受到梁大人的熱情招待,身為客人的我們怎麼也應該表示一點謝意,否則豈不是顯得太沒有見識了?”古言玉慢悠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