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隨應道:“是,大人。”
古言玉在滿腹疑惑中又在梁府多留了一個時辰,然後才帶著秋月回澄園,左一等在府門口,一見到古言玉出來就迎了上去,躬身道:“夫人,侯爺派屬下來接夫人回去。”
古言玉淡淡地“嗯”了聲,坐上了馬車。
左一一抹額頭上被古言玉嚇出來的冷汗,覺得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古言玉竟然有這個膽子,敢在這個時候跑去梁府,一旦梁文聰發覺了什麼,她豈不是羊入虎口?還好還好,梁文聰那個蠢貨並沒有覺察到異常。
左一一揮手,讓接人的隊伍往澄園趕。
等到了澄園的垂花門前,古言玉一下馬車,左一就忍不住道:“夫人,您可把屬下給嚇死了,您要去梁府好歹跟屬下打聲招呼啊,您不聲不響地離開,屬下一回頭發現您不見了,都快急死了,還好您沒事,您要是有個什麼萬一,屬下如何跟侯爺交代啊?”
古言玉淡淡地看了眼左一:“我跟你說了,你會讓我去嗎?”
左一想了想,搖頭。
古言玉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單音:“所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左一:“……”
“夫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這是要人命的事情,您的性命何等尊貴,何必拿自己去冒險,侯爺是率領千軍萬馬的人,難不成還能懼怕梁文聰?”左一壓低了聲音道。
古言玉:“嗯,你說得對,不過我去都去了,現在人也已經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你說得再對也都是廢話,倒不如閉嘴,讓我安靜會兒。”
左一:“……”
這位姑奶奶是真的不好惹,他惹不起,惹不起。
古言玉斜睨了他眼,帶著秋月回內院去了,古言玉估摸著時間,秦荀殷昨夜就離開了澄園,應該是暗中去找蕭羽了,也不知道他們打算今天什麼時候動手,是不是已經開始動手了?
她在屋裏做針線,總是心不在焉的,做了沒一會兒就讓落雁拿書給她看,然而書她也看不進去,又換成練字,幾大個“靜”字寫完,仍舊心浮氣躁。
“秋月,去外院偷偷問問左一,六皇子在幹什麼。”古言玉吩咐道。
秋月很快折了回來:“六皇子中午喝醉了酒,現在人還沒有醒。”
“這六皇子是豬吧,”古言玉忍不住暗暗在心底罵道,“每天都能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他到底是來喝酒的還是來辦事的?”
“再去問問左一,梁文聰現在什麼動靜,出府沒有,如果出了府,去了哪裏。”
秋月問完回來答話:“左一爺說梁文聰沒出府。”
“沒出府就好,沒出府就好。”古言玉自我安慰,隻要梁文聰沒出府,他們這次就算是完全成功了,然而,這安慰還未完全落下,就有小廝進來傳話:“梁大人出府了。”
古言玉蹭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秋月和落雁神情跟著一震,有些驚恐地望著臉色凝重的古言玉,古言玉強行壓下心中的惶恐,揮揮手讓小廝退下。
一時間,她心念電轉,吩咐道:“走,跟我去趟外院。”
秋月和落雁忙不迭地跟上。
左一見到古言玉,行禮道:“夫人,您出來有事?”
“六皇子呢?”古言玉開門見山地問,“醒著還是睡著?”
左一回答:“睡著。”
古言玉不耐煩地說:“去把他弄醒。”
“屬下不敢,”左一一臉為難,那可是六皇子,比他家主子身份還貴重,背景更強大,他根本惹不起,而古言玉麵色陰沉,左一補充道:“夫人,屬下真的不敢。”
古言玉:“……行吧,我自己去。”
左一聽得額角冒汗,古言玉抬腳就朝外走,左一忙攔上去:“夫人,您到底想幹什麼?您這樣闖進六皇子的房間,傳出去隻怕對您的名聲不好。”
古言玉雙臂環胸:“如果梁文聰沒有殺來,那自然好說,如果梁文聰殺過來了,六皇子就必須是醒著的,否則出了事誰負責?”
左一一愣。
古言玉朝秋月使了個眼色,秋月一把將左一揮開,古言玉就像隻利箭似的朝六皇子的房間衝去,守在六皇子門前的兩個小廝見到古言玉衝過來都有些吃驚,搞不明白這位威遠侯夫人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裏。
“你們去給六皇子說,侯爺已經帶著人馬衝入土匪窩了,但是不幸的事,掉入了土匪窩的陷阱,現在正等著六皇子去援救,如果六皇子不去,皇上怪罪下來,誰都吃不了兜著走。”古言玉冷聲冷氣道。
守門的小廝一聽,這可是天大的事情,立刻推門進了屋,沒一會兒六皇子就神色複雜地走了出來,問古言玉道:“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