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忙,沒回客棧。”秋月將古言玉扶起來。
古言玉臉色有點沉,梁文聰被抓了,也不知道梁夫人現在怎麼樣了,梁文聰的罪名是完全可以誅九族的,梁夫人身為他的夫人,鐵定跑不了。
隻是不知道梁夫人是不是也已經被抓了起來,她身子那麼弱,可怎麼受得了。
古言玉想到此,就有點坐不住了,她起身道:“走,我們去找侯爺。”
三更半夜的,古言玉不在房間裏好生躺著,竟然要出去找侯爺,秋月有點吃驚,不明白怎麼侯爺在古言玉的心中的地位突然就變得這麼重要了,夫人竟然一刻也等不了要見侯爺。
“這麼晚了,我們去哪裏找啊?”秋雨疑惑。
“問下麵的禁衛軍就知道了,讓他們帶我們去。”古言玉毫無壓力地說。
到了客棧大廳,沒想到六皇子還坐在那裏,他已經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幹淨清爽,隻是鼻梁上還餘有明顯的擦傷,看起來十分醒目。
古言玉朝六皇子打招呼,六皇子問道:“這麼晚了,秦夫人要出門?”
“去找侯爺。”古言玉毫不掩飾地回答。
“秦夫人和侯爺當真是情深義重,彼此信任有加,著實令人羨慕,”六皇子有些歆羨地說,“倘若天下夫妻都有秦夫人和侯爺這般情誼,應當會少很多癡男怨女。”
古言玉權當這是誇獎,笑道:“六皇子將來也定能娶到與你琴瑟和鳴之人。”
琴瑟和鳴,當真是好詞,然而姻緣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身為皇子的,婚姻根本由不得自己,誰也不知道將來到底娶的是人是鬼。
左二問:“夫人,這麼晚了,您找侯爺可是有什麼事情?”
“你可知道梁夫人在哪裏?”古言玉問。
左二搖頭:“屬下不知,梁文聰的府邸都被封鎖了起來,裏麵的人不準進也不準出,按理梁夫人此刻應該已經被抓了,但是聽說她身體很差,不知道侯爺是怎麼吩咐的。”
古言玉就道:“那你帶我去找侯爺,我問問。”
左二見古言玉態度堅決,不好拒絕,隻好帶古言玉去找秦荀殷,秦荀殷此刻正忙,今天淩晨,他率領兩萬東海駐軍搗毀了藏在深山老林裏的上萬“土匪”,他直入“土匪窩”的大本營,找到了很多梁文聰的犯罪證據,每一條都夠梁文聰喝一壺的。
他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繼而率兩千駐軍回頭鎮壓梁文聰的六百府兵。
幸而,他回來得還不算晚,若是再晚一步,還不知道會是何等結果。
指不定他看到的就是古言玉的屍體。
就算梁文聰無意要古言玉的性命,但畢竟刀劍無眼,偶爾空閑的時候,秦荀殷想起當時古言玉朝前撲去的那一瞬間,就覺得後怕。
生命脆弱得不堪一擊,她更是柔弱得完全沒有能力自保,一個不慎,她就有可能再也不能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挑起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衝他笑。
秦荀殷分神間,左九進來稟道:“侯爺,夫人過來了。”
“這個時候?”秦荀殷很是意外。
此時已經是深夜,今夜蒼穹萬裏無星,屋外漆黑一片,若是不點燈籠,能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夜黑風大,吹在身上極冷,她這個時候突然過來,是來看他的?
秦荀殷眼裏染上幾分笑意:“快去把夫人請進來。”
左九見秦荀殷高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古言玉進來時就見到秦荀殷正坐在一方長長的案桌旁低頭看桌上疊起來的文書,大約是聽到了腳步聲,他抬起頭朝她望來。
那眼神好似蘊藏著某種深刻的繾綣,讓古言玉微微一怔,繼而才慢半拍地斂衽給秦荀殷行了禮:“侯爺,這麼晚了,還在忙?”
秦荀殷淡淡地笑:“有些後續要緊著處理,過來坐。”
他朝古言玉招手。
古言玉緩步走過去,本想拉開他對麵的木椅坐下,秦荀殷卻阻止道:“到我身邊來。”
這個要求古言玉沒有拒絕的理由,隻好走到秦荀殷的身邊,秦荀殷卻伸手在她的腰間輕輕一攬,就將她攬進了他的懷裏,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這裏算是半個軍營,古言玉有點囧。
她輕輕推了推秦荀殷,道:“侯爺,您還是放開妾身吧,若是有人進來看見了,妾身可沒辦法抬頭做人了。”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就像微風拂過心尖,讓秦荀殷的心忍不住跟著蕩漾起來,他舍不得這份溫柔,不由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低聲道:“放心,不會有那不識相的東西。”
古言玉眼見掙紮無用,隻好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