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被亂棍打死了?”呂氏瞪圓了眼睛。
翠柳嚇得哭出聲來:“不僅如此,侯爺還下令,讓您每日下午都去佛堂跪滿三個時辰,給太後娘娘祈福,給二夫人和太夫人祈福。”
呂氏臉色煞白,見鬼似的望著翠柳,張皇失措道:“侯爺他竟然罰我!”
翠柳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翠屏死了。
“連個丫鬟都管不住,擺明了是存心給自己找死,她既然要找死,二嫂怎麼可能不成全她?我們那二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對那種主動湊上去找死的,特別歡迎。”五夫人拿著剪刀修剪花圃裏的花枝,花香撲鼻,令人身心舒暢。
劉媽媽仔細地在旁邊伺候,說道:“太夫人看重二夫人肚子裏的孩子,自然會全然順著二夫人,其實二夫人也還好,並未恃寵而驕。”
五夫人淡淡地笑:“二嫂可不是恃寵而驕的人。”
呂氏進門不過三日就受到侯爺處罰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全府,府裏的人都觀望著芳菲苑和秋蘭院的動靜,很快又傳出侯爺不喜呂氏,根本不往呂氏的院子裏去的消息。
太夫人如今對這件事看得非常佛係:“老二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也不是非要去的。”
姚惠清暗想,太夫人變得也快。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呂氏是太後硬塞過來的,太夫人心高氣傲,自然不高興,既然不高興,更不會主動讓自己的兒子迎合上去。
況且現在西北也並不是真的完全太平,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要打起仗來,朝廷還離不開秦荀殷這個武將,又能把他們威遠侯府怎麼著?
第二日,莊平薇來看古言玉。
古言玉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不是單純地來看自己的,請莊平薇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讓丫鬟端了冰過來給莊平薇解暑,已為人婦的莊平薇梳著高髻,麵目看著柔和了許多。
古言玉屏退了屋裏服侍的,笑道:“姐姐可難得來看我。”
莊平薇吃了口冰,打量了番屋裏的景致,又看了看古言玉隆起的肚皮,說道:“你這小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的,我剛成婚,地皮還沒踩熟呢,哪能時常來。”
“這次是長公主讓你過來問路的?”古言玉挑了挑眉。
莊平薇露出個讚賞的目光:“大表妹越發聰慧了,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實話跟你說吧,大駙馬暗中為瑾王辦了不少事情,這次瑾王突然被押入大牢,若是不能再站起來,大駙馬隻怕就要倒黴,長公主這幾日擔驚受怕的,就怕瑾王一蹶不振。”
“看來表姐在公主府深得婆婆喜歡啊,長公主連這等機密的事情都跟你說了,”古言玉露出一眼看穿的表情,“你能在公主府站穩腳跟,實在是好事情。”
莊平薇是個急性子:“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快說說你知道的。”
“我能知道什麼?”古言玉很無辜,“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事還在查呢,結果還沒有出來,誰知道誰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莊平薇:“那侯爺什麼意思?”
古言玉鄭重其事道:“表姐,侯爺隻忠於皇上,儲位之爭跟我們威遠侯府沒有關係,不過,據小道消息說,皇上更傾向瑾王,昨日還特地命人給貴妃送了藥膏去。”
莊平薇聽著就鬆了口。
古言玉卻叮囑道:“但這些事情,你卻不能跟長公主說,你自己知道就好。”
莊平薇點頭應下,這其間的厲害關係她還是知道的,她隻是著急,但絕不願意將威遠侯府拖下水,她道:“我就是想借來看你的理由問一問。”
古言玉提醒她:“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最好問都不要問,以免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落到皇上或者太後耳朵裏,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哪兒想管,隻是長公主和相公最近都惶惶不安的,我看著不忍,”莊平薇起身道,“我府裏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這麼著急?”
“就是著急。”莊平薇行色匆匆地走了。
古言玉忽然意識到,立儲這件事帶來的影響遠比她想象得要大,至少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長公主府的前程。
晚上秦荀殷回來的時候古言玉迫不及待地就問了這件事情:“怎麼樣了?”
秦荀殷心情有點沉重,表明凝重,臉色不大好看:“瑾王被放出來了,貴妃也被解了足禁,良妃被貶,六皇子被貶為了庶人,發配南寧,太後娘娘以雷霆手段處置了二十幾個宮女和太監,這件事到今天下午就徹底結束了。”
到底還是瑾王完勝,不知為何,古言玉反而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