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妾身不敢說(1 / 2)

江素素很想讓自己不多心,但是衛庭軒表現得實在太明顯了些,就算她想努力忽視,也根本辦不到無動於衷,她閉了閉眼睛道:“相公是有話跟二嬸說嗎?”

被戳破心事的衛庭軒有點尷尬,但很快承認道:“是。”

他如此坦誠,江素素發現自己倒不好責怪他了,說道:“二嬸乃是威遠侯夫人,相公於二嬸而言,是外男,根本不可能有單獨和二嬸相處的機會,您想單獨對二嬸說什麼話,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有以往的一些流言在,二叔也不可能讓您過多接近二嬸,這點,您知道吧?”

衛庭軒又不傻,秦荀殷的敵意他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自然知曉。

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須和古言玉單獨說。

衛庭軒很為難。

“相公有什麼話,不能讓我代為轉達嗎?我感覺二嬸還頗為喜歡我的樣子,我們兩家是親戚,我去給二嬸問安也合情合理,我想單獨對二嬸說什麼話,比相公要方便千倍百倍。”江素素是真心想幫衛庭軒解決問題,“不過,倘若相公信不過我,便當我沒有提過吧。”

她也有自己的驕傲,不想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衛庭軒低眉沉思了會兒,覺得江素素說的對,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是那麼好說的,他說道:“你讓我再想想。”

江素素也不勉強,和衛庭軒一前一後進了垂花門。

而威遠侯府,秦荀殷和古言玉回到秋蘭院,秦荀殷有點鬱悶地問:“為什麼衛庭軒看你的時候總是欲言又止?他是不是有話跟你說?”

“妾身不知道啊,反正妾身沒話跟他說。”古言玉把自己撇得很幹淨。

秦荀殷沉了沉眉,再想到衛庭軒今日多次看古言玉的眼睛,目光又不禁然地從古言玉一派“跟我無關”的表情上移到她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就覺得有點堵心。

衛庭軒的陰魂不散簡直讓他覺得厭煩,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他的心理活動古言玉絲毫聽不見,她正在擺弄她的花花草草,而且在她看來,衛庭軒隻要不是對自己露出什麼曖昧的眼神或者作出什麼曖昧的舉止說什麼令人誤會的話,她都覺得沒問題,衛庭軒本來就是重活一世的人,她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他想跟自己說些別人不能聽的話,很正常,隻不過秦荀殷不知道這點,所以容易胡思亂想罷了。

她隻要把自己剃出來就沒事。

入了冬,夜裏寒涼,夜深露重,陰風飄飄,衛庭軒沉浸在睡夢裏,他掀開夢境的一簾,大踏步走進去,走進了威遠侯府。

威遠侯府正在辦喪事,府裏到處都掛了白,丫鬟婆子小廝們個個麵色頹喪,唉聲歎氣,他想抓住一個人來問一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誰去世了,然後他的手從那些人的身上無聲無息地穿了過去,他就像沒有實體的靈魂,在威遠侯府飄蕩。

誰去世了?衛庭軒問自己。

他朝靈堂走去,靈堂裏跪了很多人,裏麵擺著一口棺材,旁邊搭著幾張木椅,其中一張木椅上坐著他日思夜想的那個女人。

她的頭發梳得十分整齊,身上穿著雪白的喪服,看起來是十分幹淨的,可是坐在椅子上的她卻目光呆滯,像是傻了般,呆呆木木地站著。

衛庭軒聽到旁邊有人在議論:“侯爺去世,太夫人受不住打擊,得知消息的時候當場就昏死了過去,他的夫人倒還算堅強,始終扛著,忙著照顧太夫人,忙著操辦後事,忙著招待來給侯爺送行的人,將家裏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的,可我看著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別說,我也有同感,你看看她,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口棺材的眼神好像想把躺在裏麵的人給拖出來似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絕望。”

“可不是嗎?孩子還那麼小,她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太夫人年邁,往後整個威遠侯府都要靠她一個女人支撐著,也著實可憐。”

“侯爺在時,就寵她一人,她對侯爺感情至深,侯爺突然去了,也不知她還能熬多久。”

“哎!”

侯爺去了?

衛庭軒呆呆的,簡直不敢置信,是的,他想起來了,秦荀殷死的時候的確還不過三十歲,還十分地年輕,他突然戰死沙場,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他望著古言玉癡呆的模樣,心驟然疼了起來。

他好像又看見了那樣的目光,絕望的、決絕的,那是古言玉臨死前看他的目光,死水無瀾,她整個人好像都沒有了靈魂,隻剩下空空的外殼,還堅挺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他朝古言玉走過去,站到她的麵前,擋住她的目光。

他以為古言玉看不見他,然而,她卻抬起了頭,朝他望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衛庭軒從那雙呆滯的雙眸中看見了對死的渴求。

“你來了?”她嘶啞著嗓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