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急匆匆地找秦荀殷的人數不勝數,衛庭軒本沒有好奇,但今日不知為何,突然起了心思,就湊上去看熱鬧。
來找秦荀殷的乃是秦荀殷的親兵,那親兵往秦荀殷的麵前一站,稟報道:“將軍,外麵突然來了兩個女人,說是找您的。”
“找我?女人?”秦荀殷從書冊中抬起頭來,眉頭擰成了汆子。
親兵繼續道:“說是將軍您的女眷。”
軍營裏來了女人找秦荀殷,還說是秦荀殷的女眷,這種事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連衛庭軒都聽得一愣一愣的,而衛庭軒在短暫的愣怔後,問道:“難不成是二嬸?”
秦荀殷聞言,就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朝外走去。
衛庭軒也真想看看是不是古言玉,這大冷的天,她剛生完孩子不久,不在汴京養身子,大老遠的跑來這裏幹什麼?不要命了不成?
衛庭軒想想就覺得心疼,古言玉就那麼在意秦荀殷的死活嗎?非要不遠千裏親自來確定秦荀殷的確活得好好的才能放心?
他心中有點不是滋味,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秦荀殷懷著一顆激動彭拜的心情朝待客處走去,夜裏風大,待客處的大門是關著的,秦荀殷走過去後一掌將大門推開,看見了裏麵的兩個女人。
在看清楚來人後,原本彭拜的心情頓時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不是古言玉,是呂姨娘。
相比秦荀殷突然而來的冷漠,呂姨娘就顯得激動得多,她跋山涉水而來,忍受著天寒地凍,手腳早就被凍壞了,可秦荀殷是她唯一的曙光,她為了抓住這縷曙光,咬牙扛到了現在,終於找到了西北軍營,見到了秦荀殷。
這一路實在是太苦了,呂姨娘在見到秦荀殷的時候當即就落下淚來,忍受著手腳的疼痛跑到秦荀殷的麵前,伸手一把將秦荀殷抱住。
追過來的衛庭軒看得目瞪口呆,心道:“這什麼情況?”
秦荀殷原本腿傷就還未全好,看見呂姨娘的時候又過於吃驚,當呂姨娘朝他撲過來的時候,他還真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呂姨娘給撲了個正著。
呂姨娘的眼淚撲簌簌地往秦荀殷的衣服上落,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是楚楚可憐,是個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一個女人撲在自己的懷裏哭得這般嬌弱,想必立刻就會將那個女人狠狠地抱緊,再好好安撫一番。
當然,衛庭軒也是這樣想秦荀殷的。
從呂姨娘淒淒婉婉的哭訴中,衛庭軒好歹知道了她的來曆,原來就是入了威遠侯府給秦荀殷做妾的呂氏,能千裏迢迢找來這裏,實在是不容易。
衛庭軒身為旁觀者,絲毫沒有感受到什麼情感的衝擊,他首先想到的是,她怎麼來了?
這讓衛庭軒很意外。
古言玉會允許她來?還是說威遠侯府出了什麼事情,她不得不來?
難不成古言玉出事了?
就在衛庭軒思索這些事情的時候,秦荀殷已經將呂姨娘給推開了,他聲音很冷,冷沉著眉目道:“這裏是軍營,你突然撲過來,成何體統?”
呂姨娘拿帕子抹眼淚:“妾身見到侯爺,高興得忘了,侯爺恕罪。”
秦荀殷還沉浸在來人不是古言玉的失望裏,想了想,又覺得幸好不是古言玉,這天氣這麼惡劣,她才剛生完孩子,來一趟豈不是會被折騰得去掉半條命?
況且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她又如何能放心一股腦地將三個小嬰兒丟給太夫人?
是他想岔了,古言玉如何能來?
這一番思索,他便冷靜了下來,不緊不慢地坐到了堂屋裏的主位上,跪在地上的翠柳嚇得聲都不敢吭,她被逼著來這一趟,也是做了釜底抽薪的打算的,她是死是活就看秦荀殷的意思了,若是秦荀殷能垂憐古姨娘,她就能生,若是不能,她隻有死。
秦荀殷問:“你怎麼過來了?”
他在問呂姨娘,呂姨娘跪到秦荀殷的麵前,微微垂下頭顱,低聲細語地解釋:“妾原本在清水寺為侯爺祈福,誰知夜裏卻做了噩夢,夢見侯爺有危險,妾被嚇得寢食難安,妾實在不放心,就連夜收拾東西,帶著丫鬟來尋侯爺,如今見到侯爺安然無恙,妾總算安心了。”
衛庭軒聽著就嗤之以鼻,前世他妻妾無數,女人們個個爭風吃醋,什麼手段沒用過?什麼手段沒使過?他見得太多了,如今聽著呂姨娘這一番說辭,隻覺得好笑。
做了個噩夢就跑來西北?莫不是有病?
不過是想趁機接近秦荀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