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重重地點頭,是的,能活著回來已經是最好的。
可是她太貪心,總希望秦荀殷能毫發無損,希望他離開汴京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樣子,人一貪心,就不容易得到滿足。
好在古言玉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想到馬上就要去壽康院用晚膳,古言玉也不太敢放任自己的情緒,在秦荀殷的懷裏肆意大哭。
秦荀殷拿了帕子幫她抹眼淚,溫聲問道:“怎麼瘦了那麼多?是不是帶孩子太累了?”
“生了孩子本來身材自然就會慢慢恢複的,跟累不累關係不大,”古言玉道,“況且孩子們都有乳娘照顧,妾身操心的時候很少,並不覺得累。”
她累的是心。
總是擔心遠在西北的秦荀殷的安危。
“侯爺也瘦了很多,”古言玉忍不住撫了撫他的臉,“離開的時候臉上還有些肉呢,回來的時候就變得幹巴巴了,西北那種地方,果然是折磨人的。”
秦荀殷笑道:“行軍打仗,哪能跟在家裏時相比?我身邊還有人照顧起居,別人卻是什麼都要親力親為,相比而言,我比別人好得太多。”
秦荀殷說他身邊有人照顧,古言玉就想到偷偷跑去西北的呂姨娘。
也不知道秦荀殷見到了呂姨娘沒有,如果見到了,他又是怎麼打算的?是準備好好安置她,還是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也沒見呂姨娘跟他一起回來。
她在走神,秦荀殷伸手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笑問道:“在想什麼?”
她最怕這點癢,每次他一動手,她就受不了,這次果然還是一樣,癢得忍不住躬身去躲,被拉回了神智的古言玉嘴角含笑,瀲灩的桃花眼漂亮得不可思議,有種撩撥人心的芳華。
秦荀殷一摟她的腰,又將她撈回自己的懷裏。
這次他把握好了角度,讓古言玉就貼在他的身上,兩人的麵對著麵,她的鼻子與他的鼻子不過半寸的距離,四目相對,古言玉的臉龐霎時變得緋紅如血。
人間四月芳菲盡,桃花灼灼人麵紅。
秦荀殷本想問點什麼,到嘴的話卻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的目光落在那點了紅的唇上,微微一低頭,就吻了上去。
古言玉覺得自己渾身極軟,好像從頭發絲軟到腳後跟,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她軟軟地趴在秦荀殷的懷裏,任由他予取予奪。
心是熱的,好像有熱血在胸腔裏翻滾,她的手和腳都麻麻的,有種濃烈的思念在這個吻裏纏繞反側,讓她不禁然地伸手用力地抱住了他。
秦荀殷心頭一蕩,加深了這個吻。
分開的時候,古言玉有點喘息,秦荀殷吻了吻她的額頭,頗有點不甘心,湊在她的耳邊小聲念道:“若不是還要去娘那裏,我現在就能辦了你。”
古言玉大囧,麵色緋紅如血。
“侯爺,夫人,太夫人那邊派人來催,問你們怎麼還沒有過去。”春花在外間催促道。
古言玉盡量平複自己的呼吸,讓聲音聽起來無限接近於她尋常的正常聲音,回應道:“就好了,馬上就過去。”
秦荀殷很是意猶未盡,遲遲沒有放開她。
古言玉扭了扭腰:“侯爺,你快放開妾身啊,母親在催了。”
秦荀殷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她,古言玉趕忙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和發髻,等重新收拾好後,才和秦荀殷一道去壽康院。
已經在皇宮裏用過晚膳的秦荀殷現在還沒有胃口吃飯,就讓太夫人他們先吃,自己則去看三個心心念念的孩子。
三個孩子被乳娘放在搖籃裏,長得白白胖胖的,兒子像他,女兒像古言玉,倒活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們乍然間見到生人,都好奇地睜大眼睛望著秦荀殷。
秦暮臣和秦暮瑾看了他一會兒,大約覺得他不逗他們,很是無趣,就不再理會他了,反而小女兒秦暮瞳為了表示歡迎秦荀殷回家,給秦荀殷吐了一個愛心泡泡。
秦荀殷這鋼鐵男人的心都要化在那個泡泡裏了,他想抱抱秦暮瞳,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抱孩子的經驗,單是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秦暮瞳的小臉,他都覺得容易傷了她。
這幾個孩子太嫩太脆了,他根本不敢抱。
古言玉用完晚膳出來,就看到秦荀殷站在搖籃旁邊想伸手去勾秦暮瞳的手指,他動作極為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傷到了秦暮瞳,隻擺著一隻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秦暮瞳就主動去勾他的手。
小小軟軟的孩子勾住了他的小指,秦荀殷的眉目立刻舒展開來,古言玉笑問:“要不,侯爺您抱一抱她?”
秦荀殷哪裏知道怎麼抱孩子,古言玉看出這點,便彎腰將秦暮瞳抱起來給秦荀殷做示範,笑道:“您看,這樣抱就行了,很簡單。”
秦荀殷哽了哽,按照古言玉所教的擺出一個姿勢來,神情肅穆,眼神忐忑,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讓古言玉頗有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