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禦豪情一笑,“大哥和我都知道二哥你素來磊落,就算是讓你而最後得了第一,你必然也不會開心,隻有全力阻攔你,才能讓你真正高興。”
百裏長空聞言頓時哈哈長笑,“三弟這話說、說的透亮,不……不行,就為這句話,我們也、也得幹一杯——咦,酒、酒了……”
沈暉看著已經搖搖欲墜的兩人,不由得搖頭一笑,一麵喊來店家,一麵說道,“你今日已是超了平日三倍的量了,我不好奇你要酒,倒是疑惑你居然還不醉。”
百裏長空雙眼迷蒙,滿臉紅光,舌頭都打起結來,“大……大哥,這你就……就……不懂了,酒、酒、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個……道理,你、你也不知?”
沈暉忍俊不禁,朝蕭禦看去,卻見蕭禦雖然神誌迷離,卻依舊保持著十分的冷靜,和百裏長空完全不同,或許下一秒他就要陷入沉睡,但隻要尚有一分神誌,就依然身如磐石。
“少爺,您要的熱水喝冒進,還有三碗醒酒湯,稍後送來。”
沈暉點了點頭,隨手遞給那僮兒二十鎮魂晶,這些僮兒一樣身負源氣,隻不過天賦等級極低,很多不甘願就此放棄的年少弟子就在“炎烈閣”中做一些雜役,也能有一些修行。
僮兒含笑退下,沈暉挽起衣袖,擰幹毛巾幫兩人細細擦臉,這幾息的寂靜,蕭禦和百裏長空已經幾乎昏睡過去,任由沈暉擺弄,卻難有半點動作。
一縷冷風突然將蕭禦驚醒,蕭禦睜開雙眼,頓時感到陣陣頭痛,喉嚨也火燒一般,台上紅燭光照,微弱的燈光中,百裏長空正躺在一旁,沈暉坐在窗前打坐修煉。
蕭禦暗暗欽佩,在神武大會剛結束的晚上,沈暉依舊如此勤加練習,果然實力並不是憑空得到,在修武一途上,機運雖然重要,勤奮也絕不可少。多少人隻看到天才人前的光輝,而不知道他們背後付出的汗水,總以為一切隻是氣運,殊不知即使是氣運,也往往隻加諸於那些努力的人身上。
蕭禦酣睡一場,頭雖然依舊有幾分昏昏沉沉,但整個人卻已經清醒了八分,窗外明月依舊,三分月光漫過窗沿撒下,淡淡的銀白色仿佛迷醉了整個黑夜。
這樣的夜色,酣睡在家著實可惜,蕭禦緩緩下床,披了外衣慢慢朝外麵走去。
出了房門,一陣風迎麵吹來,蕭禦頓時一片清爽和自在,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夜這樣的風,總讓蕭禦感到沉醉,甘願沉淪於這樣的夜風中,一夢不醒。
也許,隻有在這樣的夜裏,才能夠感受到真正的自在,隻有在這樣的風中,才能捕捉到真實的自我,才能讓胸中一片開懷。浮沉於這塵世之中,無論麵對誰,都不可避免地帶著各色的麵具,而隻有在這獨自的世界裏,才會觸及靈魂的所在。
輕柔而冷峻的月光傾瀉而下,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泛起清麗而絕世的身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最初的一麵中,讓風淩月在自己心中刻下這樣的印記,即使用一生的時間,也不能忘卻。
如果這個時候,風淩月也在這寂靜的夜裏,又該是怎樣的滋味。
輕柔的腳步聲就在這個時候朦朧而清晰地傳到蕭禦的耳朵裏,驟然生出的狂喜幾乎在一瞬間被蕭禦生生按下,轉身看向讓他無限沉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