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葉雲兮,又是好一陣的沉默。
懂了,所以,她的用處就隻是當一個無情的搬東西機器。
此時此刻,看著葉緩緩高高興興把糖葫蘆接過,葉德重嘴角的弧度剛要加深,然而一轉頭,卻對上了蕭景崇那雙淡漠到了極點的眼眸。
頓時,他心裏哪還有什麼開不開心的,渾身都像被凍僵了一樣愣愣站在那裏。
但也難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上次蕭景崇可是一點不把他當自己的嶽父,直接把他丟到那陰冷潮濕的地牢裏。
而這,顯然給葉德重心裏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然而就算心裏對蕭景崇再怵,葉德重微微一頓,還是小跑著到了葉雲兮的身旁,一邊抬眼警惕的看著蕭景崇,一邊又放心不下葉雲兮道:“昨天濟世堂那姓溫的掌櫃遞得書信裏,隻說了你有事需要回來找我商量,但,沒說這個瘟神也會跟著一起來啊。”
葉德重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刻意把音量壓得很低很低。
他心裏很清楚。
暗戳戳在私底下罵蕭景崇“瘟神”這件事,是絕對不能當著他麵被聽到的,不然的話,就按蕭景崇那個脾氣,恐怕他當場就得完蛋。
然而,葉雲兮卻仍舊給他遞來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爹,你也是從醫的,想必你也知道,但凡隻要是習武的,那麼,他們的耳力就不能用一般標準測量。”
所以,就算他們說話把音量壓得有多小,蕭景崇都是能夠聽得一清二楚的。
葉德重:“……”
怎麼說呢,就是感覺他好像又要到地牢一趟了,脖子拔涼拔涼的。
“咳咳……算了,先不管這個了,你過來。”事已至此,葉德重也懶得再管那麼多了,索性先把這件事暫且拋到了腦後,悄悄地拉過葉雲兮到一邊。
畢竟,他一大早就等在這大門口,可不是閑著沒事來吹西北風的。
從始至終,他心裏焦急的都是溫彌生昨天的那一封書信——上麵提到了葉雲兮已經拿下了長生坊的隻字片語。
“乖女兒,不會吧?我看那個溫掌櫃說你拿下了長生坊?難道是我看錯了?那可是長生坊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葉雲兮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隱瞞的,但確實一時二刻的也說不清楚。
於是,便言簡意賅的概括了一句:“合法渠道,合法手段。”
結果就遭來了葉德重的一計怒視。
而就在他們父女倆躲到一邊說悄悄話的時候,蕭景崇帶著兩個孩子不動聲色的站到了一邊。
對此,葉緩緩隻以為是他怕自己熱到了,畢竟現在正好是正午時分,頭頂上的太陽火辣辣的。
……卻沒有注意到他微微陰鬱的臉色。
此時此刻,蕭景崇站在屋簷投下的一片淡淡陰影下,眼眸微微低垂,看不清神色,輪廓分明的臉龐卻因這一層陰翳顯得愈發冷然。
瘟神……
他細細在心裏咀嚼著這個許久不曾聽到的詞彙,有點怔然,視線卻仿佛不受控製了一樣偏向了遠處的葉雲兮。
那她呢?她又是怎麼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