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大門沒兩步,大腹便便長相頗有有喜感的監考官連忙來迎接,穿官袍,腰帶都勒不住仿佛懷胎七八個月的大肚腩。
監考官臉盤子既大又圓,諂媚地介紹:“回王爺,微臣姓鄭,是這次的監考官之一,已連任七年監考官。”
說來慚愧,七年不知送走多少位狀元郎,巴結能力強的同僚都跟著有權有勢的大人們吃香喝辣去,就他還待在貢院毫無升任的機會。
好容易跟皇上的親兒子套近乎,心裏說不出的激動欣慰。
可看著蕭景崇冷峻的臉透露著寒冷之氣,不近人情,沒有撥動,懷疑自己熱臉貼冷屁股也找錯主了。
“鄭大人,我聽說這次上榜的隻有兩個考生,一個是被關進牢裏的新科狀元溫彌生,而那位榜眼……似乎沒什麼存在感。”
葉雲兮昨日打探過,所謂榜眼的考卷上都是些不達題意的答案,今年的金榜格外隨意,考卷上不空白便是贏家。
不少因病落榜的秀才擼.著袖子,當著她的麵激動大罵,若是那種資質平庸榜眼的蠢蛋,趁火打劫當狀元,他們今後折筆燒書再不應考。
顯然比對溫彌生的意見還大。
鄭監考官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王妃說笑了,榜眼出身京城世家子弟,又有功名在身,豈會沒有存在感。”
錢砸出來的地位階級,葉雲兮點點頭明白了。
“若沒有溫狀元擋著,隻怕榜眼金寶書才是正經新科狀……”
說著說著,鄭監考官連忙捂起嘴巴,謹慎地掃了眼蕭景崇,剛好王爺眼神犀利跟刀子似的,禍從口出的老毛病還是壞事。
蕭景崇追問:“你方才說什麼?”
“王爺恕罪,微臣隻是聽多了坊間的話。”
“鄭大人別緊張,我相公隻是耳背沒聽清。”葉雲兮對著監考官一臉懂王附體,露出聰明狷狂的笑意,“去看看考棚。”
誰知道他收了榜眼金寶書家多少好處,在外人麵前也如此說好話,金家錢花得值。
鄭監考官汗顏。
葉雲兮剛打開門進去,淡淡的複雜氣味交織,之前考生們在考場病發,嘔吐了一地,考棚地板像是被打掃過,但桌上的筆墨紙硯原封不動,斑駁的汙漬印極其醒目。
“考棚熏過香嗎?”
“熏香?景明考場從不熏香,怕影響考生。”
“這就奇怪了。”
葉雲兮俯身湊近書案,有一味特殊的奇香甚是上頭,初嗅提神醒腦,也許是靠得太近,氣味在考棚發酵數日,待得越久越昏沉,惡心感隨之而來。
墨香嗎?染在宣紙上更衝鼻了。
她一拍掌,用力過猛生生地疼,皺完眉豁然開朗般,“這宣紙和硯台都是出自誰家?”
“王妃可是喜歡?我讓金榜眼家給王府多送些去。”
提起這硯台的好,鄭監考忍不住又道:“金家的筆墨紙硯,別說是京城,就是全景明也挑不出第二個最好的來,尤其此次的墨帶香,有神醫幫忙製作,有提神醒腦奇效。我侄兒也是應屆考生,隻不過倒黴在考場上突然病犯了,前一刻這人還好好的……”
牢騷話還沒發完,眼瞅著王爺王妃就走了,監考官屁顛屁顛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