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字，讓走廊上兩個男人渾然失色。
“節什麼哀？”秦旭堯嘶聲問道，看向醫生的眼眸都是通紅。
顧離則緊握著拳頭垂在身側，眸底泛起一層薄霧。
“患者器官衰竭，已經到了藥物維持的極限……”醫生說著話，白大褂被秦旭堯一把揪起來，帶著粗暴的力度。
“給我進去繼續救她，一定要救活她！”秦旭堯嘶啞吼道，聲音仿若泣血。
旁邊的醫生都過來拉住秦旭堯，但這時候男人力大驚人，兩三個醫生根本拉不開他。
“用最好的藥給她續命！不是說美國教授會趕來嗎，人呢？！”秦旭堯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走廊。
顧離就那樣看著他大吼大叫，沒有任何動靜，仿若一尊暫時失去知覺的雕塑。
“秦先生你冷靜點！主要是患者自己沒有求生欲，誰都幫不了她！”醫生依舊在勸說秦旭堯冷靜。
“你們是醫生，你們不幫她誰幫她？必須救她，她要是醒不來我讓你們整個醫院完蛋——！”秦旭堯急紅了眼，嗓音也因為驟然拔高音量而嘶啞。
醫生們都歎了口氣，畢竟他們從醫學角度上已經宣布了顧語凝的死亡，斷然是不會再有別的改變。
“去啊，進去救她啊！！”秦旭堯還在大喊大叫，但沒有任何人聽他的指揮。
秦旭堯沒有辦法，想拽著主治醫生回搶救室，但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顧離突然伸手將他攔住。
“秦旭堯，你鬧夠了沒有？”他的聲音，也是沙啞。
“顧離，別攔著我，要去救顧語凝，要救她啊，一定要救啊！”秦旭堯的聲音都在發顫。
他太清楚，自己有多害怕那個女人的死去了。
什麼都還沒說清，什麼誤會都還沒有解開，他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來不及說，她怎麼可以死去！
“不要自欺欺人，小凝堅持不下去，已經死了。”顧離的話，猶如雪上加霜，壓垮了秦旭堯心底最後繃著的一根弦。
死了，真的死了。
這時，有醫生推著擔架走出來，白布下隱約可見一個瘦小的輪廓。
顧離將手扶在擔架尾，跟著醫生一並往外推。
“顧語凝，顧語凝……”秦旭堯渾渾噩噩地喊著，奔到擔架邊想阻止她的離開。
他伸手想去揭開白布，被顧離攔住。
“但凡你還有點良心，就不要吵到她。”顧離的聲音帶著哽咽。
“不，不……”秦旭堯死命抓住擔架，甚至整個人都狼狽地半跪到了地上，“這些天我都沒有來看過她，你讓我再陪她一會兒，讓我再看看她好不好……”
秦旭堯心底的愧意深似海，他才剛知道一切真相，他才剛知道啊！
顧離冷漠看著秦旭堯，一點都不同情這個男人。
“小凝她應該也不想看到你，畢竟是你剁了她的手，斷了她的腿，讓她接連失去三個孩子，更是失去活著的信念。”他的話，字字誅心。
秦旭堯死命攥著擔架，胳膊都被勒出了道道紅印但依舊不鬆手。
“她是想看到我的，她要是不想見我，又怎麼會在我和顧青青的婚禮上跳樓？她還是想最後看我一眼的對不對？”
顧離根本就不想再聽他胡言亂語，直接吩咐醫生一起往外推，不遠處已經走來了醫院的保安，前來將秦旭堯禁錮住，不讓他再觸碰擔架。
“顧語凝，顧語凝！不要走，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是我誤會你了，是我錯怪你了，我是個罪人！你別走啊，你要醒過來折磨我報複我懲罰我啊，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