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海都小區的保安隊長揚輝剛交接完值班手續,門前停下輛的士。
揚輝走過去拉開車門:“秦大哥,我想好了,現在就跟你走。”
“開始會很苦的。” 秦可強讓他坐進來,麵無表情的說。
“我不怕苦,就怕沒機會;隻要能成為秦大哥一樣的人,我能忍。”
“對家裏怎麼說的?”
“家?”揚輝有些猶豫,還是搖頭道:“既然出來就不會再回去了,農村太苦了,我回去也呆不下去;我們村裏幾乎沒什麼人了,河被汙染,井水也不能吃;我不是出來的早,也會和爹媽一樣得上癌症。”
“你還有個妹妹。” 秦可強拿出個紙袋扔到他懷裏;“這裏是十萬,你有三天時間,回來後你就是另一個揚輝,五年內不能有任何牽掛。”
的士開走了,揚輝拿著紙袋站在海都小區門前;青梅開著車從外麵回來,按一聲喇叭:“帥哥,愣什麼呢?發財了?”
“青梅姐,我要走了。” 揚輝走到車前,看著青梅濃豔的麵孔,有些不舍。
青梅拉開車門:“上來,姐姐給你看樣好東西。”雖然是冬季,青梅的一襲旗袍還是強調著標準的模特身形,鼓脹的胸撐出驚人的曲折。
揚輝在遲疑,青梅笑道:“姐姐不會吃人的,你不上來,我進去了。”
揚輝咬咬牙:“青梅姐,我要趕火車。”說完,扭頭就跑,似乎在逃避莫大的誘惑。
“過關。”青梅舉起手機說一句,開車進入海都小區。
祝童在做夢,滿山的蝴蝶繞在他周圍翩翩起舞,下麵是清澈的泉水,身邊的花的海洋。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好象他也是隻蝴蝶,泉水上映出個黑色的影子,一隻巨大的黑蝴蝶,蝶之王者。
唇邊癢癢的,擴散到人中位置。
睜開眼,看到身穿警官服的葉兒,捏兩根頭發在他臉上繞。
“懶家夥,起床了。”葉兒喜滋滋的躲開伸來手;“還以為你在練功呢,原來你也會偷懶;給你送早點呢,快起來吃。”
真睡著了?祝童坐起來感覺一下,印堂穴內靜悄悄,小精靈也睡著了;剛才究竟是誰在做夢?有這麼個東西真麻煩,連多年的習慣都被打亂了。
今天葉兒帶來的是生煎饅頭,還有生豆漿,正在火上熱著。
七點半,祝童坐在餐桌前吃飯,生煎饅頭沒吃兩個,擺放在那裏的四隻蘋果卻被他全部幹掉了,還有兩個蜜橘。
這是怎麼了?大清早啃水果,還啃的那麼貪婪,祝童以前可沒這個習慣。
葉兒也是九點上班,紫金豪苑距離公安局不遠,時間還早,她在衛生間收拾祝童的衣服;抽空和祝童又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小騙子有點緊張,怕葉兒看出點什麼來,同時也是不好意思。
長這麼大,隻山東海邊小鎮的俏寡婦為他洗過內衣,平時都是換下就丟,浪跡江湖其實是很費內衣的。
“昨天的病人怎麼樣?”
“什麼?”祝童沒反應過來,葉兒問的是哪個。
“你不是和梅姐去看病人了嗎?”葉兒的警服放在沙發上,裏麵是緊身羊絨衫,從衛生間裏探出半個身,奇怪的看著祝童。
“那個啊,是個精神病。”
“精神病?嘻嘻,梅姐說是神經病,好治嗎?”
“不好治,晚期,沒治了。” 祝童後怕,隨口一句差點說漏,原來葉兒和梅蘭亭通過電話了。
“精神病也有晚期?”
“恩。”祝童又剝開隻橘子塞進嘴裏。
看來,要盡快提高業務水準了,隻為應付葉兒,或者將要出現的病人,也要多看點醫術,多掌握些專業術語。
“梅姐誇你呢,想知道嗎?”葉兒有把頭探出來。
“不想。”祝童看出葉兒臉上的頑皮,知道梅蘭亭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為了不出紕漏,馬上拒絕。
“咦,你好能吃啊,水果都吃完了?怎麼不吃饅頭?”
“你還沒吃啊。多吃水果好,我喜歡素食。” 祝童不好意思的說這瞎話,葉兒一定是起大早趕過來,在路上買的這些想和自己分享這頓早餐。
“沒關係的,我喝碗豆漿就好了。”葉兒坐到他身邊,還以為是愛人的體貼,輕啜自己那碗豆漿,滿足的笑著;祝童吃完她買的早餐,好象比自己吃了都高興。
“李想,你在醫院做的開心嗎?”葉兒還是擔心。
“開心啊,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沒什麼不開心的。”
“我是說,你的專業。別怪我,李想,你也許該跟王院長學點東西。西醫有西醫的長處,中醫……。”
“葉兒想說什麼盡管說。” 祝童笑嗬嗬的把手伸過去;“我們之間不用這樣。”
“我想,你現在清閑,如果借這段時間準備一下考王院長的研究生,將來一定會有更大的成就。這對你的中醫專業也是好事。”
幸福嗎?但是有點累,也許,幸福本來就不是輕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