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人果然忍不住了,竊聽器傳回信息證明,無明香已經被祝門的百息散破掉了。
如今似乎隻有一條路:強行進入洞中寺;總不能在外麵等到天亮吧?那樣很可笑。
大家腦子都轉著同樣的念頭,卻都不開口捅破這層紙。
祝童判斷的不錯,如今真正想對祝門動手的,隻有一品金佛的人;江小魚和汽笛都不是甘願被人利用的江湖油條,還是主張有話好好說,能不用強盡量不用強。
混江湖闖名號的英雄莽夫本來就少之又少,江小魚經曆過沉浮,與老混子汽笛的心思一樣:沒有好處的事情堅決不幹,得罪人的事情盡量少幹,風險大的事情能不幹就不幹。
現在就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得罪祝門本事就有極大的風險;祝天蔭血染江湖的風波還不算什麼,作為江湖高層,他們都知道鳳骨鬼鞭早已失蹤。
主要是祝童,他的迅速竄紅背景極深;三品藍石,這個大家都不願意得罪的江湖財神爺的立場很明確:他們不惜與一品金佛翻臉也不允許祝童受到任何傷害;半年前,為了保護祝童,他們甚至請出竹道士在梵淨山攔截索翁達活佛。
論起實力,二品道宗一直與藍石很親近,梅苑與蘭花都是有根基的;最讓人擔心的石旗門,他們展示出來的實力,實在是不容小視。
幾十年來,三品藍石一直保持著平和的傳統;江湖各派沒少受到他們的實質性資助。可以說,是藍石的後人培養出如今的江湖,江湖各派目前借以養身立命的事業,也是藍石後人出資幫助建立的。
隻是,勢力膨脹最快的一品金佛希望恢複昔日的榮耀,重新建立君臨江湖的崇高地位,所以才有如今的尷尬局麵。
汽笛的感受最深;由於與祝童起衝突,四品紅火的經營的物流公司已瀕臨破產;隨之而起的石旗門正在暗中進軍以往四品紅火經營的地盤。
明眼人都能估計到:兩年後的江湖酒會上,石旗門將會取代四品紅火。此時此刻,汽笛不得不出麵,一來修複與三品藍石與祝門的關係,二來,加強與一品金佛一貫友好緊密的合作。隻是,這次金佛出的題目太難,以汽笛的奸猾也不得不見機行事。
江小魚如今一門心思為了尋寶,根本不在乎江湖上的風向哪裏吹;對於他來說,凡是能帶來利益和好處的都是朋友,殺人放火的那樣的事不是不能做,但要看值不值得。煙子的事,已經讓江小魚後悔了,說來,那多少受到一品金佛悟慧殿主事空想大師的蠱惑,誰讓江小魚的師父是雪狂僧,要叫空想一聲師伯呢?
空幻大師也不想動手,他與雪狂僧並十八羅漢到此,被空想大師囑咐也是為做個樣子而已。
在一品金佛的八大殿堂的的八大空子輩高僧裏,空想大師可以說是個異類。他自幼出家博覽群書智計過人,卻是個受不得風寒的天殘之體,隻能坐在常年生著火爐的悟慧殿內的為空寂大師出謀劃策。無聊和尚接管金佛的財務時,空想就有幾分不悅,一品金佛各個廟宇彙集起來的香火錢數目龐大,那是他一直掌管的東西。空想雖然用不了幾個錢,卻很享受做財神爺的感覺。
但是,現代的理財觀念與過去太不一樣了,空想雖然也想跟上時代的步伐,無奈年事已高,學不通先進的財務理論與方法。最近幾年,空想一直閉關冥想苦修金佛秘籍洗髓經,不理會一品金佛的事務。
直到祝童大鬧普賢寺令一品金佛名聲受損,空寂大師三進悟慧殿,空想大師才宣布出關;今天對付祝門的行動就是他謀劃的。暫時,連空幻大師和汽笛都看不出,空想做出的這個姿態到底有什麼意義?空想囑咐過,金佛弟子隻是做出個姿態,盡量不要真的與祝門動手。真正動手的人是高價邀請來的兩位藏南活佛,江小魚和汽笛想不想動手,要不要動手,隨他們的便。
所以,雪狂僧與空幻也在保持沉默,十八羅漢打坐在黑暗的樹影下,似乎也沒馬上動手的意思。
這樣一來,最辛苦的就是洞中寺內的祝槐了,他要時不時的說出幾句話;暗地下,用手語與兩位師弟交流。
“他們在等援手,就是那兩個從藏南來的活佛。麻煩了。”祝童有點絕望的對兩位師兄比劃著,他看不透對方的底細。
“不過,我們一樣需要拖時間,已經有人來了。”祝童耳中塞著耳塞,對於這種現代化玩意兒,兩位師兄不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