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賊(下)(1 / 2)

再次睜開眼,窗外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輕細的雨絲順著敞開的窗送進潮濕的氣息;這樣的季節,重慶幾乎每天都是這樣的天氣。

祝童從梅蘭亭身下抽出手臂,看一眼腕上的CK表,指針指向兩點鍾。

糟糕,飛機已經起飛,葉兒要著急了!她知道祝童要坐十二點的飛機回上海。

電話呢?祝童跳下床,四處尋找黑色的三星手機。最後,在床下的陰影裏,發現這個黑色小精靈。

還好,葉兒沒有打電話來,隻是發了幾條短信。還有一條是民航發來的,通知這班飛機的乘客:由於霧大,本次航班推遲起飛。兩個未接電話是兩位師兄的,他們對於發短信這樣的花樣,都不很熟悉。

祝童苦笑著給葉兒回複短信,都是錢的緣故。這一段,為了節省開支盡快還清債務,葉兒製定了一個開支計劃。第一條就是盡量少打電話,多發短信;據葉兒測算,每個月至少能省下五百元電話費。以前,兩人雖然都在上海,卻經常抱著電話長聊。因為錢,那樣的甜蜜暫時終止了。

梅蘭亭還在沉睡著,她的身體……。祝童拿起毛毯為蓋住這具誘惑,奇怪的,卻不曾如上次有深深的罪惡感,自責是有的,也沒有上次那麼強烈。

昨夜今晨,兩個人在這張大床上也不知翻滾了多少次,梅蘭亭是個很好的學生,幾乎能領會小騙子的每個暗示,能接受任何高難度的動作。蝶神得到滿足,如今在印堂穴內安穩的沉睡著,身體完全隱沒在黑霧內。

祝童給兩位師兄回電話報平安後,打通柳希蘭的電話:“柳二姐,很不好意思,麻煩您叫人送兩套衣服上來;再送一瓶酒來。”

其實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剛洗完澡,柳希蘭就親自送來一套高級休閑服,從內到外連內褲都是名牌。在客廳裏,她看著祝童一件件穿戴起來,品評道:“祝掌門,您的身材很好,怪不得能迷倒那麼多女人。”

蘭花樓上下都是女人,祝童老著臉哼一聲:“柳小姐的話是說,我很適合做鴨子?”

“我沒那麼說。”柳希蘭同時也帶來了梅蘭亭的衣服,等祝童穿戴好,指著隔壁方向:“藍大哥在那裏,大家都沒吃飯,你們稍等一會兒,我把梅小姐叫起來。”

“她,早醒了。”祝童抓起柳希蘭帶來的酒仰頭喝下半瓶,立即神清氣爽。

“死毛賊,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梅蘭亭從毛毯下探出半張憔悴的臉,她雖然不屬於嬌媚俏麗的類型,此刻,也有幾分慵懶的風情。

“睡著的女人我見多了,沒見過能一動不動的。你……。”祝童說到這裏,已閃出門去;梅蘭亭扔過來一把飛刀,釘在門框上。

藍湛江果然在等著,同坐的還有秦可強。

昨天那個場麵沒看到秦可強,祝童本還以為他沒來重慶,現在看來,秦可強一直在暗中布置;至於布置什麼,就不是小騙子好操心的了。

蘭花樓門前站立的六位精壯的年輕人,八成就是石旗門的高手;拳鋒上的突起既是證明。

“我還要趕飛機,不吃飯了,說兩句話就走。”祝童與秦可強打個招呼,衝藍湛江道。

“這樣的天飛機是不會起飛的,祝童,昨晚你怎麼了?”

“沒什麼,這裏有點痛。”祝童點點腦門,那裏確實個地方,每當想到某些事情時就針刺般疼痛。

“多注意點,別的都好說,身體不舒服要早看醫生。”藍湛江站起來拉開椅子,按著他坐下;“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什麼時候接手東海投資?梅小姐的事可拖不得了。”

“藍兄對她的計劃真的不看好?”經過一夜癲狂,祝童自覺不自覺也要關心一下梅蘭亭的畫廊,看樣子,藍湛江和柳希蘭都認為是冒險;他沒有經驗,想聽聽這些有錢人真正的想法。

“梅小姐的計劃本身很有價值,但有個不可克服的弱點:時間。她投入如此大資金,也許能在短期內獲得回報;但是,中國的畫廊那麼多,畫家數以萬記。馬上會有一群人跟風上來。時尚是短暫的流行;我們測算過,留給她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如果在這短短的盈利期出現一點意外,稍微耽擱點時間,投資就可能失敗。畫家都是怪人,自我自大,不可能以常理視之。任何人麵對這樣的投資項目都會很小心。”

“如果她失敗會怎麼樣?”

“還會怎麼樣?風險投資本身就是冒險,投入的錢打水漂,蘭亭畫廊倒閉。不過看在梅老的麵子上,藍石會幫她維持蘭亭畫廊。對於一個畫廊來說,長久穩健的與畫家們合作才是正道。”

“是這樣啊,”祝童抓過一張紙,寫下兩串數字:LH75423168,LH75243168。

“東海投資的帳戶密碼應該是其中一個,伊蘭姐是給我過暗示,一次是假鈔,一次是南海宮瀾的會員卡。假鈔丟了,會員卡在辦公室,如果時間允許我回去再核對一下。”出於本能,祝童沒在葉兒麵前顯示過南海宮瀾的貴賓會員卡,確實丟在辦公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