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姨,你就是你,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隻要記得兩點,我叫李想,我們是采藥時遇到的朋友;任何時候都不能對他透露我的身份。第二點尤其要注意:你是看到鳳凰城的那副對聯才找到上海的,你還記得那副對聯嗎?”祝童不放心的叮囑著。
“我知道,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蝶姨鎮定一些,望著車窗外的燈火輕輕道:“少年不羈別離枝,一生愧對蝴蝶蘭。於飛一直記得我,現在……他的變化大嗎?”
“人總是會變的。”祝童不放心也沒辦法,王向幀辦公的別墅已經到了;小於果然在門前等著。
“你在車上等一會兒,我先進去。”祝童對蝶姨說一聲,下車隨小於走進別墅。
王向幀正在花園裏活動手腳,像是在打太極拳,不過架勢鬆垮且毫無章法,也缺乏內在的勁力。
“來,這邊坐,既然來了就不用著急。聽說你要日本去做訪問學者,好啊,正好和日本同行好好交流一下。中醫是我們的國粹;這些年來,中醫一天天走向衰落,去看看別人怎麼做的也好,找出自己的差距,回來後才能更好的工作哦。”
王向幀看來興致很好,拉著祝童到花架下的坐下,小於送上茶水後輕輕的退下。
“冒昧來訪,耽擱首長鍛煉了。”祝童稍微有些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即使麵對江湖高手時他也沒有如此壓抑的感覺。
“李醫生半夜來訪,有什麼要緊事?我是知道你的,尋常事也不會找我。”王向幀擦把汗,仔細端詳著祝童;“我猜猜,李醫生是來討債的?”
“首長……。”
“別叫首長,我們是朋友,叫我老王或者王老師都可以。”
“那好吧,我就叫您王老師?”祝童終於拿定主張,心情也鬆弛下來;這件事上,理虧的是對方又不是自己,該緊張的是王向幀。
“王老師,您還記得鳳凰城天王廟偏殿的那副對聯嗎?”
王向幀沒想到祝童會說起這個,愣一下,遲疑道:“李醫生的意思是……?”
“前幾天有個朋友來到上海,托我尋找一個人,她是看到那副對聯才找來的。”
老練鎮定如王向幀,也被祝童的話驚住了,靜靜注視著他。
“她是來尋找一個叫於飛的人,我想,您也許知道點什麼。”
四月的風暖暖的,別墅內還有工作人員在走動,花園的一角沉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於飛已經死了。”王向幀終於開口了,他似乎剛下了個決心;“李醫生,告訴你的朋友:於飛已經成為過去,希望她有更好的未來。”
糟糕!王向幀拒絕與蝶姨見麵,也拒絕承認以前的一切。
“我那位朋友說,是遇到了很為難的事才不得不要找到於飛。我隻是幫忙,既然王老師說於飛已經死了,我就讓她別再找了。”祝童故作失落的站起來;“王老師,我就回去了,這麼晚了還來打攪你實在抱歉。”
“她……你那位朋友遇到什麼事了?”王向幀果然沉不住氣了,語氣有些緊張。
“她的女兒也在上海,你知道,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在上海有多不容易;是她遇到了些麻煩事,所以才會著急的跑來。”祝童說話時沒看對方,說完後,感覺到王向幀呼吸急促、緊張。
“你是說,她的女兒在上海,十八歲,她的女兒是十八歲嗎?”
“是啊,本來一切都很好,如果順利,九月份朵花會進入海陽醫學院學習護理。你也見過她,就是那個在鳳凰城和我打招呼的女孩子。”
“她叫朵花,十八歲。真是個好姑娘。”王向幀低著頭自言自語;“十八歲……她十八歲了。”
猛然,王向幀抬起頭,眼裏射出銳利的光芒:“李醫生,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的朋友就在外麵的車裏。”祝童心裏一哆嗦,王向幀的眼光刀子樣劃過他全身;這應該是最後的審查了,王向幀要確定祝童的真實用意。
“王老師,您平時上網嗎?”
王向幀點點頭:“現在誰能離開網絡?”
“您現在可以上網去看看,這幾天出現了一個網絡紅人,大家都叫她鳳凰仙子;她就是朵花。我在外麵等十分鍾。”
祝童說完,轉身走向別墅大門;他能感覺到,王向幀的眼光一直看向虛無處。
“他怎麼說?”祝童剛坐上車,蝶姨就著急的問。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在這裏等十分鍾,如果他出來的話……。”
“他要是不出來呢?”蝶姨抓住祝童的手。
遠遠的,又駛來一輛轎車,祝童暗叫不好。
這輛車牌祝童認識,是陳依頤那輛寶馬,從車上下來的,是夏護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