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鬆井式停下手,狐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大門說:“滾!滾出去!你要殺的是李先生。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李先生死了,我也活不了。你就可以去競選議員,就可以去當大臣當首相。”
“父親大人,不是那樣的,我是想殺死他,醫生說您的病已經好了,回禾吉也試探過,他不過是個高明的中醫而已,你的生死不能掌握在他手裏。但是,今天事真的與我沒關係,我隻和京都會的人喝過兩次酒,沒有下正式委托。父親,您要相信我,我是您兒子,怎麼可能殺死您?”鬆井正賀跪下,抱著鬆井式的腿哀求著。
櫻花樹上無聲飄落幾片花瓣,鬆井式平靜下來,沉默好久,緩緩撫摸著兒子的頭:“你忘了從小學的家訓,井池家能屹立不倒,憑的是什麼,就是那些生硬冰冷的文字。你想從政!好,我剝奪你的繼承權,從今以後,你自由了。”
自由,就意味著變成窮光蛋,鬆井正賀嚇得癱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父。
“你以為李先生會那麼簡單?他……要比你想象的聰明一百倍。回禾吉那蠢貨在他麵前就是一頭豬。你以為我不清楚,這條命……已經在他手裏了。但是,你這頭蠢豬毀了老子辛辛苦苦半生的努力。我本來以為你隻是自私自大,狂妄無禮,也許適合去做政客;沒想到你是如此愚蠢。以前你和廉倉他們混在一起,我沒阻止你是因為早看出你沒能力執掌井池家族的生意。我那孫子平誌倒是不錯,在東京做成了幾件大生意。我想:你想從政也好,至少能對家族生意有點幫助。”
“父親……。”鬆井正賀才理解了老鬆井的苦心。“但是,我真的的沒……。”
“我已經立下遺囑,你的兒子會接替我的位置。誰知道你會把事情弄成這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雪美小姐不會再回九津,她一定在趕往牧場。野村走了,這裏的人也走了,這件事就不會輕易結束。外麵,現在怎麼樣了?”鬆井式抬頭看向西方,那是井池家族天夜牧場的方向。
“聽說殺手已經死了,李醫生中槍,生死未卜。不過父親,您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李醫生會如此容易被幹掉?唉!他現在死不死都無所謂,野村跟小姐走了,我們失去了他的友誼;瞧著吧,京都要下雪了,京華會鬥不過野村花海。孩子,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無論是不是你做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這個黑鍋,注定要落在你頭上。”
事情到這個地步埋怨後悔是沒用的,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補救;鬆井式思量好久,有瞬間臉上顯出猙獰的冷笑,終究沒能下決心,歎口氣幽幽道:
“我老了,辦完改組家族的事就搬出九津,釣魚喝酒盡量多活幾年。希望雪美小姐能放過你的兒子平誌,她……唉。三年啊,還有三年的時間,平誌能熬過去嗎?我以前還有把握活到那一天,現在……被你害死了!誰讓你以前那麼愚蠢,做下那麼多蠢事,人家放縱你就是為了這一天。正賀,要得到井池家族的財產隻有一條路:讓雪美小姐下嫁平誌,現在還有希望嗎?她又不是傻子!靠蠻幹成不了大事,要多動腦子。池田家也在盯著呢,還有雪美背後的那幾條鱷魚,這件事一定是他們做的。我太大意了,怎麼就沒想到他們一直沒死心?怎麼就沒想到池田一雄會投向他們?
“你隻要有點腦子就應該想到:那麼多聲名顯赫的大家族都灰飛煙滅了,井池家族憑什麼能在曆史的長河中堅持八百年?你知道八百年意味著什麼嗎?他們一直都有很多朋友,很多很多,你我都惹不起的朋友。你還要知道,井池家族不隻是井池雪美的,也是我們和池田家的。這裏麵有多少代人的心血艱辛……包括你的祖先。雪美小姐要奪回它,野村會為了它做任何事,我也不會看著你毀掉它。現在唯一能做的是,讓我的孫子盡快到牧場去請罪,告訴平誌,井池家族不是孤獨的,他比你聰明,會明白該這麼做。你如果真想贖罪,讓回禾吉給你選個好日子吧。孩子,我們鬆井家現在全靠你了,那樣也許還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