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虹橋機場到錦江飯店要經過幾條車流量比較大的主幹道,車行緩慢,車內的氣氛越發尷尬。
祝童心裏苦笑,如果他開口解釋自己和井池雪美之間沒有什麼,不隻鬆井平誌不會相信,自己也不知如何說。
野村花海現在還留在張家界內養傷,井池雪美口無遮攔,在飛機上說昨晚和李先生在洗浴中心呆了一夜,這可如何解釋?以井池雪美的精明,不會表現的如此輕率。
小騙子大概明白一點了,井池雪美又在耍小心眼,擺明想和自己顯得曖昧一點刺激鬆井平誌;看來,她真的很想讓自己和鬆井平誌鬥一鬥啊;隻是在這個時間點上,耍這一套真不是時候。
不對了,井池雪美還說過,為了這次合作她曾經從幹媽威爾遜夫人那裏借了三千萬英鎊,莫非她在暗示鬆井平誌從頭到尾都沒有真的想促成和田公子的合作?
祝童決定試探一下,喝幹杯中酒遞過去:“平誌君,來一杯白酒,我不喜歡喝紅酒。”
鬆井平誌也在想著什麼,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為祝童倒半杯茅台,微笑著說:“現在喝白酒不太適合。”
“無所謂適合不適合,酒能醉人也是一味很好的提神良藥。平誌君,你知道‘四海春’嗎?”小騙子正說著酒和藥,忽然轉到虛幻世界的馬甲那裏。
鬆井平誌微一愣神:“不知道,那也是一種藥嗎?”
“‘四海春’不是藥,是一個人。”祝童心裏有數,鬆井平誌就是網絡上的“四海春”,這小子心裏有鬼!
他仰頭喝下杯中酒,瞬間腦子裏把與鬆井平誌的交往回憶一遍,忽然想明白了:從頭到尾自己都是個傻瓜,鬆井平誌一開始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也許從現在開始,他才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對手。
不隻是田公子把福華造船當成和騙局,鬆井平誌也同樣沒放在心上,他和爺爺鬆井式大約要借這件事打擊井池雪美的威信,進而把她牢牢的控製在手心。
上次來上海,鬆井平誌一定從田公子那裏得到了什麼訊息,所以才在臨走前把自己約到漫江花雨,還說出一段意味難明的話。以他的見識,不會看不出田公子的福華造船很有問題,卻還裝作毫無覺察的樣子。
現在想來,鬆井平誌的那段話應該是在試探他是否和田公子聯手,可笑祝童還以為鬆井平誌喝多了,說的是醉話。想想鬆井平誌欣賞蘭花豔舞時的定力,他這樣的人豈會隨便說什麼醉話?
如今,鬆井平誌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和田公子不是什麼合作者,卻又開始擔心自己和他搶女人;井池雪美代表的不隻是個美麗的少女,而是井池家族的控製權。
不隻是鬆井平誌,連田公子都在把自己當成傻瓜玩,他在朵花身上下那麼大本錢完全是在演戲,拉自己進來更是在裝樣子,做給井池雪美和大家看呢?
小騙子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狗血碰頭,想過安生日子就不能和野心家混在一起,真累啊。
還好,記者們跟到錦江門前就被保安擋駕了,小騙子才歎口氣;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今後再想做騙子要難上加難了。
為了這次上海之行,池田一雄在錦江包下半個樓層。小騙子借口勞累客氣的把鬆井平誌請出房間,在寬大的浴池裏放滿水,泡進去**。
他好像走近一個死局,沒有他給田公子牽線這個死局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並且,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把這個死局做的更徹底。無論怎麼算賬,他似乎都得不到半點好處。
下午四點,井池財團負責外聯的職員通報:陳依頤小姐來拜訪鬆井平誌並要求見李醫生,祝童本想拒絕,但陳依頤已經敲響他的房門。
祝童抓起一件浴袍披上,他身上的衣服都送去洗衣房,新買的衣服還沒送來,正是狼狽的時段,所以才不想會客。
陳依頤安靜的走進來坐在套房外間沙發上,凝視著祝童沒說話,眼圈泛紅順白嫩的臉頰滑下兩滴淚珠兒。
“依頤別哭。”祝童有點不知所措,陳依頤給他的印象一向很堅強;本以為她是來給田公子做說客,現在看來不太象。
陳依頤接過祝童遞過去的麵巾紙,卻放在一旁沒用,低聲說;“主任,我不想嫁給餘曉江,但是,但是……你能救我嗎?”
祝童內心震動,陳依頤不象在說謊,田旭洋和江小魚之間竟然勾搭到如此緊密,怪不得一周前在漫江花雨感覺陳依頤有點不對勁;隻是,以祝童對陳依頤的了解,她很清楚江小魚和夏護士長的關係,不可能輕易接受這樣的安排。
“我隻是個醫生,不過帶朋友去旅行,沒能力幫……。”